“真的吗!太好了!”费恩教授的话音才落,我已经兴奋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不料乐极生悲,我的动作太大,一脚踢上了沙发前的茶几。脚趾传来的剧痛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嚎了出来,人也没形象地歪在了沙发上。 “章……章你怎么了?!”费恩教授语气担忧的问话从听筒的那头传来,我强忍着痛,可语气还是因为脚趾处不断传来的痛感而带着些许的颤抖。 “呵呵……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不小心踢到了茶几。” 这件事大概是逗笑了费恩教授,隔着电话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也能从他话的语气了感受到一丝的忍俊不禁。我有些尴尬,深恨自己的不稳重。可这种情绪并没有在我心中停留太久,就和痛感一起,被兴奋所取代渐渐的被我抛诸脑后。 我哼着歌,收拾着行李,因为心情实在是太过雀跃,连走路的时候都忍不住随着节奏蹦跶了起来。若要说什么可恨的,那一定就是时间仿佛忽然一下子变得异常缓慢了起来。要收拾的行李并不多,但考虑到那儿差强人意的伙食,我还是尽可能的留出了行李箱里的空间,塞进了小半箱的袋装方便面,红烧牛肉味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考古队都有我们的德国同事那样幸运。因为受到了德国外交部的资金支持,能够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开着奔驰的四驱越野车,在绿树成荫的营地里,吃着虽然毫无创意但依然称得上丰盛的三餐的 这一晚,即便我十分有预见性地吃了两颗褪黑素,可待躺倒在床上,我依旧还是兴奋地毫无睡意。虽然流程还远没有走到走一步,前路也充满了未知的定数。但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当壁画被妥善的转移走,那间神秘的密室里,到底会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里面会有什么呢?木乃伊?还是单纯只是一些多余贵重的陪葬品需要这样珍而重之地小心隐藏着。 但所有人都深信,当密室被开启,这无疑将会是一次不亚于图坦卡蒙的墓室被发现的重大考古发现。脑子里的思绪纷繁杂乱,却一直不曾断绝过。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外依稀渗透进亮光,也许是大脑真的想累了,我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是梦里也总是在反反复复地出现着想象中的,密室里的模样。可想而知,短暂的睡眠虽然无法平息我始终亢奋地神经,可却在我的眼睛下留下了两个浓浓地黑眼圈。早上7点,闹钟响起,这一次的起床我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拖泥带水。闹铃声就仿佛是50米冲刺的哨音一般,才一响起,我便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出差,持续的时间仍是未知,还需要看实际项目的推进时间来看。我将被子铺盖拆了下来丢尽了洗衣机了清洗了一番。等待的时候,我还匆匆吃了些早餐,又将冰箱里没有吃完的食材,捡了些还没来拆开的,送给了门口看门的老大爷。又将房间的备用钥匙交给了这次留守在研究所里相熟交好的女同事,请求她傍晚时去我家中帮我将晒好的被子收进柜子里。 等我回到房间时,阳台里依旧传来滚筒滚动着衣物发出的声响。我坐回了沙发上,望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发着呆。雀跃了一整天的心情这时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忽然有一种仿佛遗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我打开行李箱与背包再次确认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少。可那种心虚的感觉却并没随着我的动作有所减缓,反而更加的严重了起来。 梦……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昨天晚上我没有做梦,那个奇怪地、真实地梦。 想到这,我的心却又一松。做梦梦见连续剧习惯了,一天没做竟然还觉得有些不大适应了。我哂笑着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正这时,洗衣机传来了停止工作的声响。一阵手忙脚乱后,出差前的最后工作终于接近了尾声。 “滴滴”两声汽车的喇叭声自窗外想起,我小跑着来到窗户边向楼下张望,一前一后两辆面包车正停靠在楼下。研究所养在门卫处的狗“阿努比斯”已经蹿了出来,沿着车的四周嗅探——来接我们的车子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宿舍,确认了一边插座与开关都已经被拔掉后,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住了近四个月的小屋。 待到了楼下没一会的功夫,此番同行的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彼此间互相瞧了瞧,毫不意外地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的亢奋。这样的大发现,能够有幸参与其中,仅仅只是这样一个认知,就已经足够令人振奋了。所有人都恨不能下一秒就出现在帝王谷图特摩斯三世的墓室里,睡眠?那是多么多余的东西! 很快,所有人就集合完毕,我最后摸了摸阿努比斯的小脑瓜,依依不舍地和它告了别。阿努比斯是一只杜宾犬,鲁索前两月在开罗的街头捡回来的流浪狗。因为想着能够看家护院,就在研究所的宿舍里安了家。
离开前夜(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