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相耗的结局只会是苏宝同被巡视的人抓起,而自己恐怕也难独善其身,遭受怀疑亦或者被气急败坏的苏宝同反咬一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二人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可到底她也是想来帮着自己的。 裴檐雨难得心软,顺着苏宝同的意思,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苏宝同顺手一抓,就将裴檐雨自屋内从窗户口拉出。 裴檐雨:“······”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可以走门。 天气阴沉,大朵大朵的云雾遮住了皎洁的月,将这世间最后的一点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那不断逼近的烛火,闪着令人不安的光亮。 为了避开王府里的巡卫,二人在临安王府的偏僻小道上急行,不免会绕路。 寒风灌入肺腑,割在面上隐隐作痛。裴檐雨抿唇不语,尽可能地跟上苏宝同的步伐,一道破空声自后响起。 “咻——” 一把羽箭自半空而来,直指落在苏宝同身后半步的裴檐雨。 裴檐雨被苏宝同猛地拉到了一旁,堪堪躲过这支似要夺人性命的箭矢。 箭矢在裴檐雨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擦着她的面颊过去,裴檐雨几乎能嗅到上面的血腥味道,带着隐隐的肃杀之气。 裴檐雨回头,就见无华的夜下,四周火把如同点点萤虫,簇在这位年轻临安王的身边。火把将周围的景物照亮,延长的影子一致地向苏宝同和裴檐雨二人的方向倾倒。 无论是影子一类的死物,还是临安王带来的一群人,都似与裴檐雨站于对立一面。 他们举着火把,处在明处,而裴檐雨二人似鬼祟,见不得光一般蜷在夜里。 临安王年岁正好,倜傥风流,在外常以纨绔之名显世。 可此时的他穿着二人初见的那身骑射服,马尾高扎,一双狐眸微沉,透着淡漠。 刚刚拉着弓弦的右手还未放下,他看清了二人之后,握着弓柄的手轻轻一抛,那张弓便轻巧地落在了另一只手上转了两圈,随后便被临安王收于身后。 裴檐雨惶惶不安的眼神与缪荀衣对上,却再也不见往日的嬉笑柔情,哪怕只是虚情假意,哪怕只是逢场作戏。 也许,自己真的从未懂过他。 缪荀衣可以对着自己毫无由来地肆意调戏,也可以转手拿着利刃胁迫自己的性命。 “苏宝同,本王对你的耐心已经到头了。” 裴檐雨见这缪荀衣从背后的箭筒中缓缓抽出一支羽箭,背在身后的弓也拿到的了身前,“虎不发威,你还真拿我作病猫看了?” 临安王步步紧逼,苏宝同依旧有这退路,她带着裴檐雨不断逃窜。 苏宝同曾在临安王府为奴作婢,对王府也是极为熟悉的。苏宝同怀里抱着个东西,手上还牵着个裴檐雨,借着这地形不断闪躲,竟也能和缪荀衣纠缠个些许回合。 不过到底还是临安王这边人多,占据了上风,几十个人将裴檐雨和苏宝同二人围起逼入死路,火把将这试图逃窜的二人照亮在临安王的视线之下。 局势已定,临安王将弓箭收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像是看着落入狼群的羔羊,毫无怜悯,只有满满的恶意。 苏宝同将裴檐雨护在身后,怀里抱着一个圆形的物什也不肯放手,在临安王紧逼下不断后退,嘴里粗粗地喘着气,冒出一团洁白蒸腾的水汽凝在眉目上。 她也已经到了力竭之时。 “苏宝同,王妃留下,本王可以放你走。”临安王随手将弓扔出,一旁的侍从接过。 缪荀衣面上虽是带笑,可周身却是一片冰冷。他眯着眼看了看,注意到了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话锋一转,“莫不是,潜入王府是你们二人早就谋划好的?” 缪荀衣抬头,只是看着那被厚云遮挡地严严实实的月,叹了一声,“我还以为王妃与哪方势力有关呢,原来只是与一名小小的泊落镇的女子来往?” 缪荀衣:“看着这天,明日应当会下雨吧!” 裴檐雨望着缪荀衣,不知他这话又暗指了什么。 “缪荀衣,你还当你是个什么呢!不过是个被废的太子罢了,有个什么能耐!”苏宝同双目赤红,嘶吼着。 今日若是失败,不仅时苏宝同她自己会丢了性命,甚至还会牵累到裴檐雨。 裴檐雨心下有些慌乱,拍了拍苏宝同紧握着自己的手,示意她可以不必再理会自己。 这缪荀衣要的是自己留下,而自己却是也并非想走,只要苏宝同将自己留在这儿,那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也不必做弄成如今剑拔弩张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