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自己要变阴暗了。

依旧是面对面坐下，他带了两个护卫在身边，欣赏着波风有栖用这种满是厌恶与怒意的眼神看他，这还是第一次，挺新鲜的。

终于在猿飞死后露出真面目了么？

来找茬？找哪个？

陈年旧账能翻出来不少，最近的，木叶被侵害时到最后他都没有带着人出现。

“团藏，我就问你一次，止水的是不是被你夺走的。”

她虽是在问他，但她不信任他，眼前的眼睛换成了更让他疯狂的红色眼珠。

有这双眼睛，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止水的颜色是和她相似的绿色，很好认。

“是老夫做的，那又如何？

即使他没有跳下南贺，他也活不过那天，无论是猿飞还是宇智波止水都太过天真，以为这样就能守住村子，一定得有人背负黑暗。”

黑暗……

每个人，都会有黑暗。

他是个被欲望侵染陷入黑暗的下三滥。

“别跟我提你那可笑的黑暗，你把止水，把老师，把宇智波，把村子，当成什么了！”

是一瞬间，是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甚至不是飞雷神，只是身体速度。

她动手撕碎他脸上掩饰用的绷带，用一种残忍的手法将那颗鲜活的写轮眼活生生的剥离下来。

他的惨叫声无力又带着愤恨。

两个护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金色手臂用蛮力硬是打进墙里，嘴里嘟囔着自己的主子。

温热的球体被握在手心，控制着自己的手，又满腔无言怒意。

眼睛也产生了剧烈的变化，金色的傀儡巨人拔地而起，六根手指击地，整个地洞都在产生剧烈的晃动，缝隙不知是土还是灰从天花板落下，左手血淋淋的，脚上踩在刚过七十大寿的老人身上。

冷冽的刀尖指着另一只黑色的眼珠，心中声音不断叫嚣，像是要将自己撕裂。

必须杀了他！

-他是杀害止水的凶手，宇智波的罪魁祸首之一，做了数不清的坏事。

一定要杀了他。

-他是个烂人，为了点权利，力量，就是一个藏在木叶暗处的蛀虫。

她可以杀了他的……

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承受不能的紧咬后槽牙，好像能听到声音，好多人的声音。

「不要过去那边。」

「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爱你。」

雪，没有落下。

像是有许多双无形的手在拉住她，有栖能够感觉到，回头就能看到好多人影，每一个，都在看着她。

母亲们，爱丽丝，止水，大家…

对不起……

眼睛好痛，心也好痛。

她的身后，有好多好多的人。

要是杀了他，就真的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波风有栖，讨厌改变。

波风有栖想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世界，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多幸福，而是因为在她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会用最实际的语言告诉她，什么是幸福。

就是因为拥有这么多幸福，所以才会想去守护他人的幸福。

她咬紧了牙，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一颗。

握着刀力都没收，转身就飞走。

全身脱力的倒在冬的眼前，慢慢展开手心，看着手中熟悉的影风车，止水的脸好像就在眼前。

还差一个……

眼泪划过脸颊，数着究竟过了多少年，多少天，多少小时，多少分钟。

终究还是抱着自己哭出了声。

没有感觉到风，她除了手中的温度，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恍惚间，陷入极具力量的一个怀抱，冬将她整个身体护在怀里，拖着长长的羽翼，只剩下温暖安心。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