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日后血族成为世界霸主,他们将论功行赏。然而在多次远征、讨伐之后,’权杖’贪婪的真面目昭然若揭。他们废除了公民大会,建立了名为议事会的最高行政机关,并且掌握人事任用的大权,仅仅将他们的同党选入其中,从此在血族间区分出鲜明的阶级。’屠刀’为’权杖’的大业奔波出力,却未能获得同等的政治权力,因此深感不满。矛盾终于爆发在一次失败的远征后,受到战败打击的’屠刀’反戈一击,调转矛头,冲破了议事会的大门。□□与冲突持续了十天,一直到那年的夏至。不论党派,几乎所有人都深受其害,不是死于争斗,就是死于夏至那天的阳光。走运些的人尚且来得及躲进室内,可他们后来也逃离这里,另寻出路。血族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然而这个小小的人类异端理想乡仅仅在历史上存在了五十年。” “我想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屡见不鲜的。我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伊米忒提轻哼了一声。紫光在湖底不怀好意地游荡,昏暗地照亮这个狭隘如井底的局促空间,在布莱姆的脸上时明时暗,像是在居高临下地审视他这个物质世界的子民、愚昧的人科生物。布莱姆·阿鲁卡德通常是个引人注目的人,可他有一种奇妙的能力,那便是令自己看上去暗淡无光。他在乐意谈话交流时也能侃侃而谈,然而他对待一切愤世嫉俗、凄苦无助的阴云总是无时无刻笼罩着他。这种致命的黑暗从未被他表面的友善、强大、体面冲破过。又或者说,他并不掩饰笼罩他的这层黑暗。 伊米忒提像是看明白了。它轻蔑的声音从布莱姆上方的湖水中传来,像是傲慢天神的口喻: “你是个爱装腔作势的家伙。你是个早就死了的人。你来这里是为了帮你的君主得到噬魔戒吧?不过你看上去很痛恨自己的生活嘛,怎么,位置公爵日子还是很不好过嘛?你还做着人类时代的甜蜜虚妄的美梦,却早已知道过去的时光是浇灭的死灰。” “是的。你没有说错。” “我并不会觉得你可怜,相反,我认为你自作自受,很不会审时度势,因此你把自己逼到自己也无法容忍的境地中了。” “听起来的确是我自作自受,不是吗?”? “你灰色的脑袋是我读取过最无聊的东西了。你心如死灰,毫无意志,自暴自弃,自寻死路。尽管我早就不对人科动物抱有期望了,你的心智却枯燥乏味得令我都惊讶了。哦,那位红发的小姐是谁?” 布莱姆平静的脸上有所动摇,慌乱与恐惧令他的眼眸震颤。 “你怎么不叫我读下去了呢?倒是很聪明,竟然会控制自己的思想来抵御我。不过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布莱姆。” 它的声音轻盈、匀速、和谐,不是任何生物的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仿佛是从古至今无尽的时间中流淌出来。他抬头看着如黑曜石般光滑的湖底,出了神。镜面般的水开始扭曲,制造出一个光影迷宫。伊米忒提眼眸中的紫光提供了阴冷晦暗的光源,使得水面折射布莱姆的影子,千千万万次,直到他被宝石般光影包裹起来。
伊米忒提(4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