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这几天里公司动荡下被清退的中国练习生。

曾经和她一起上过中文课的练习生都在其中，叶蓁蓁仔细数了数，还没被正式清退的，居然只剩她和董思成。

只剩下不在公司的她和董思成。

向机场欧尼发出的问讯尚未收到确切的回音，叶蓁蓁先接到了董思成的来电：“对不起啊蓁蓁，我今天才拿到手机。我已经听说了，你现在还好吗？”

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疲惫。

叶蓁蓁忍着哭腔问：“思成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漫长的寂静后，有些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好好练习吧，只要我们好好练习了，总能够等到答案。”

事发半个月后才收到机场欧尼的回信：

[蓁蓁啊，暂时先不要回公司了吧]

叶蓁蓁差点没能拿稳手机。

她知道公司后来给了董思成邮件，是要他高考完后马上回公司的意思，十分的明确。

那么她呢？

没有说要清退，却又让她暂时不要回公司，暂时又是多久呢？

所以她现在，是要被公司放弃了吗？

很快又收到机场欧尼的第二条讯息：

[不要放弃，还有机会，好好做的话，公司总会看到的]

叶蓁蓁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使只有一丝机会，她也要好好抓住。

和叶女士商量后，在家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的房间作为练习室，每天放学后就去练习到晚上，往往叶女士加班回来了她也还没回家。

租来的房间还不到十平米，只在一面墙上安了不到两米高的镜子，房间没有窗户，即使已经是秋天，房间里还是显得闷热潮湿。

叶蓁蓁每周末都会录好完整的唱跳视频，发送到机场欧尼的邮箱里，即使她从未收到过回件。

空间太小拍不了正面，她就把手机架到门口，好拍到镜子里的自己。收音的效果不好，就把门和风扇都关上。

所有的问题都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能再得到那个回公司的机会。

许嘉怡有时候回来陪她，但往往等着等着就会在激烈的音乐声里睡着，雷打不动。

“蓁蓁，我梦到我真的靠卖你的签名发了好大一笔财。”她刚被叶蓁蓁叫醒，嘴角还残留着口水印，揉了揉眼睛突然正色道：“真的，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能靠卖你的签名发财。”

圣诞节那天，许嘉怡带着其他的朋友们一起去地下练习室给叶蓁蓁过生日。

叶蓁蓁舞才跳到一半，就从镜子里看见门口探出来叠成一列的脑袋。

她一关掉音响，朋友们就一股脑地过来抱住她起哄：“生日快乐哦！”“又长大一岁啦～”“圣诞快乐～”

许嘉怡在一旁提着蛋糕笑着看她被朋友们淹没。

十分惊喜地从大家手上接过礼物，大家让她赶快拆开。

叶蓁蓁一件一件的拆开，没有什么昂贵的东西，却都十分用心，初中的女孩们冬天最流行送的围巾帽子手套凑了个齐全，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摆件，水晶球、八音盒、小瓷杯……

很多不在场的同学都给她写了贺卡，叶蓁蓁逐个翻阅，不知不觉眼泪就爬了满脸。

没有人起哄笑她，许嘉怡把蛋糕插上蜡烛，点燃了放到她的面前：“来许愿吧，圣诞老人一定会特别关照你。”

有人去关掉了练习室的灯光，在蜡烛昏暗的光线里，叶蓁蓁的哭声隐没在了朋友们放声唱出的生日歌中。

生日蜡烛直到快要燃尽才被吹灭，灯光重新被打开，许嘉怡看准时机往叶蓁蓁脸上抹了一块奶油，女孩们又开始欢呼起哄。

——

致叶蓁蓁：

[蓁蓁宝贝，虽然这么喊你有些肉麻，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嘛，稍微肉麻点也没事吧。能够和你一起长大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我们见证了彼此人生中最多的重要时刻，我也看到了你为了梦想一直以来的努力，也坚信着你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即使现在可能有些挫折，但你一定能成功的～毕竟你是叶蓁蓁嘛，无所不能的叶蓁蓁。但是有时候你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这几个月你瘦了好多，我和阿姨都很担心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你已经很厉害了～PS：我真的期待着靠卖你签名暴富的那天，或者干脆以后你养我也行。爱你哦～]

[蓁蓁，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虽然平常你总是一放学就不见了人影，但是作为你的同桌我还是深感荣幸，毕竟托你的福，总是有人给我塞小零食，嘻嘻～不过都被我偷偷吃掉了没告诉你～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真的很佩服你，对我们而言练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