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打听做节目的一些细节,邱觉的态度。” 光听不自然的语气都能察觉她有所隐瞒。 韩锐散漫地笑笑,好像突然来了别的兴致:“晚上吃饱了吗?想不想再吃点什么?” “吃得太饱了……” “那……”他脸上饱含深情的关切之色转瞬即逝,“做做运动?” . 韩锐已经习惯从背后抱着她睡,虽然她不怎么动,但呼吸声就能听出一直也没睡着。 盛致有心事,那心事不能与他分享,会与沈思唯有关么? 他也睡不着,从陈美仪家离开前那个场景在脑海中一帧一帧重放。撇开生意不谈,陈美仪在餐桌上明确贬低了素未谋面的追求者,后又顺水推舟指定盛致上沈思唯的车,看情形大概是沈思唯对她有意,而陈美仪知情。 他现在知道盛致的家世了,困难家庭,在成长过程中却幸运地受了好教养,个人又极为优秀,感情经历或许也不复杂,她要是找交往对象,也该在出身平常、个人优秀的人群里找,才没什么压力。 做个世俗的比较,沈思唯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合适的良配,外在条件谈不上谁高攀,个性方面,她年轻犀利一点,他就成熟温和一点。 他知道那叫做“明智”,心里闷得慌。 他很清楚自己在这种局面里应该选择过牌,低调地观察,慎重地出手,以最小的风险看到底。但他却一直在高调地虚张声势,像个完全没牌的人。因为他信不过手里那张好牌——盛致不会喜欢那样无趣的生活。 多可怕?唯一的那张牌是别人的心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倘若他能读心,知道盛致此刻有什么盘算,那才真可怕。 她发现面前是个烂摊子。 和父亲闹到水火难容,导火索是韩锐,归根结底要争的是一份尊重,症结本来是电视台“抛头露脸”的工作,现在工作没了,父亲未必会反对她做媒介,矛盾点消失了,本来立场就已经变得尴尬。 她当然可以拒绝接受父亲的钱来继续彰显独立,却已成了青春期叛逆似的胡闹,失去了真正需要捍卫的阵地。 再考虑导火索就更荒唐。 同样是这个男人,家里介绍明媒正娶时抵死不要,转身又背着父母玩偷食禁果……完全没法解释。 要是让父亲发现她和韩锐在一起,这两年的抗争就白抗争了,结局和成稀泥,尊重得不到,倒像是她受困于生活举了白旗。 所以不能被发现,可是韩锐和父亲活动的圈层又交集太多,时间长了纸包不住火,且不说父亲知情作何感想,连韩锐知情的后果都难以预期。 她开始体会到古往今来正派子弟悄悄养了外室时刻提心吊胆的难处。 要解决麻烦其实也容易,把韩锐甩了就一劳永逸。全球30亿男人,只要不是韩锐,找谁做男友都能在父亲面前赢回一城,甚至找得越平庸越能说明她不以谁为靠山。 只要不是他就好。 可现在她又舍不得。 人性的弱点大抵如此,温柔乡总想待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的日子并非没有烦恼。 …… “Abby,Abby!”黄伊娜叫到第二遍,语气已经很是不耐烦了。 盛致猛然回神,见人已经立在身边,霎时自己也有些赧,给她发过消息等人走过来这几分钟,竟然又发起呆愁那些有的没的,脑子里像煮了锅粥,好没工作状态。 她深深呼吸,挺直腰背,从文件夹中抽出君腾晚宴宾客的名单和联系方式递给黄伊娜:“其中大部分是客人助理或秘书的电话,没关系,只需要一一提醒、确认行程就可以了。” 但黄伊娜却没伸手接,仍一动不动:“打电话这种事随便谁都可以做吧?不能交给别人吗?召回面霜那边我还有一大堆事呢,哪忙得过来!” 盛致领教过她的情商,对此已经不太惊讶,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着椅背,用略微困倦的眼神睨着她:“召回出完标准方案都是客户部在跟进,你忙什么了?” 黄伊娜理直气壮:“话术昨天才定下来……” 盛致心平气和地补充:“那是昨天上午。昨天下午我去如初乳业确认物料你也没去,你在忙什么?” 黄伊娜眼神有些闪烁:“我就在……Maie让我调SIRIUS的销售数据。” 盛致猜Maie不是昨天下午给她布置的功课,她磨洋工估计也有几天了,可是造成这种局面自己也有责任,一开始没让她形成对唯一组长负责的观念,规矩没做好,养成了利用两个上级间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