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士兵打扮,面色枣红,双目奕奕有神,完全不像是普通士兵的神态。只听他开口道。“张将军,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什么了?翟愈听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解地偏头,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很快他便无知无觉了。 哪怕不是第一次杀人,甚至不是第一次杀死同伴,在张勤对着翟愈拔刀的时候心仍旧狂跳不止。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之前为了活命他已当着其他被俘虏的人的面杀了周谨,他没有退路了。 被俘后的第二日山寨的人便上门来劝降,说只要他们脱离朝廷入伙山寨,就能重获自由,成为山寨的头领。若是不从,他们杀了山寨的许多人,也留不得性命。 其他人如何张勤不得而知,他只作势抗拒了一会便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早就盘算的好了,先答应下来,等到有机会逃离这里回到京城,再向朝廷禀明山寨的情形,到时候带兵再来战,将功赎罪。 派来作说客的矮小山匪听他答应了立即面露喜色,伸出粗短的指节握住了他的手,说要将他带去县衙大堂,与山寨的其他头目见面。 他忍耐着那双肮脏的手握住自家的手,强迫自家没有立即将手抽离,面上露出勉强的笑容。但那矮小山匪并未察觉,只一个劲地朝着他傻笑。 再次走在阳光之下,张勤眯起眼看向院子的四周,随后目光落在了领着他的矮小山匪身上。四周没有其他人,这个山匪又背对着他,只要他能快速制服他,说不定此刻便能逃走。 不过张勤没有冲动,他只有一个人,便是能抓住这山匪作人质,出了这院子,也未必出得了这城。安奈下心中的想法,他跟着出了那个小院,门口有八个手持武器的山匪守门,再走几步又见左右两侧的檐下隔每一段距离站着一个站岗的山匪。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幸好他刚刚没有冲动,有这么多山匪守着出入口,他手边又没有武器,恐怕他还没出得了县衙便被抓住了。 所谓的县衙大堂是县令办公的地方,足够宽敞的堂上包括公案桌等摆设都被全部被移走,只左右两排及正前方摆了一圈椅子。 张勤进入大堂的时候,这些椅子上除了正前方的两把以及左侧第一、第三,右侧第四、第七把外,其他位置都坐了人。 领着他进入大堂的山匪将他留在堂中后,很自然的走向左侧第三把椅子,稳稳地坐了下来。 张勤见他坐的位次,才惊觉这其貌不扬的小矮子在山寨的地位居然不低。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这群凶神恶煞的汉子中居然混坐了一位女娘,她端在在右侧第一把交椅上,面目肃然,见他进来她只瞟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位便是要新入伙的将军嘛,果然英武非凡,我们山寨自此又得一大助力。”坐在正前方的男人开口道。他面貌年轻,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眼角有笑纹,可见长挂着笑面。 这人语气欣喜,见他看过去面上的笑意更浓,眼神中也露出满意的神色,看起来是很欢喜他的加入,但张勤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三当家,这位张勤张将军正是第一个愿意入伙我们山寨的将军。”那位矮小的山匪在对上座的男人道。 哪怕从座次张勤已判断初这个男人在山寨的地位不低,但左右两侧的那些汉子他也留心观察过,看起来各个都比这位三当家强悍,哪怕是带他进来的那个矮个子,隐藏在衣衫下的肌肉也是强壮有力的。 居然让一个看起来最弱的男人当头领,他觉得这个男人定有过人之处可以服众,否则主弱臣强,山匪堆里迟早要乱。 人在屋檐下,何况张勤打的是先麻痹敌人,再图谋逃离山寨回京求援的主意。心下不再胡思乱想,朝着上座的陈深拱手道。“在下张勤,松平府延清县人士,在朝廷任职振威副尉,将军一称不敢当。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政吏不清,为这样的朝廷效死实在不值,在下愿意入伙山寨,为山寨效力。” 上座陈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语气越发温和地对张勤道。“有张兄弟这样悍勇之人入伙我们,山寨如虎添翼。传我的话,摆酒设宴,庆祝有新的头领入伙。” 很快,张勤便被山寨众人簇拥着来到了饮宴厅,三张大圆桌上摆上了满满的佳肴珍馔。他被这些人拱着推到了第一桌。 席间这群山匪轮番朝他敬酒,他喝了几盅后想推脱不饮,未敬到酒的山匪各个不依,只说能和前面那人喝就能喝自家敬的酒,否则就是瞧不起他。 张勤无奈,只得一一喝下众人的敬酒。待到眼前发花,再喝便要倒下的时候,这一轮敬酒才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