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一点影响也无,至少这两年里山寨加入了许多好苗子,添了不少人口。虽还不能和鼎盛的时期比,但已然恢复了些许元气。 闲话少叙,且说沈九微同陈深回到同义堂后,宋明峻、钟陌及大小头目几乎都在。刚干成了一大票,众人脸上多是喜气洋洋的,宋明峻更是大手一挥,宣布今晚吃席。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只待沈九微和陈深将所获物资清点清楚后再行分配留存之法。这是算是个肥差,原也不是他们两人来做,当时为了以示公正,三个大头领各派了一名手下共同管理。不过数月间,没出库的东西的却越来越少,没人说得清谁是人谁是鬼。最终这个烂摊子只有沈九微和陈深两人上。 长时间与陈深接触,沈九微发现他根本是别人口中性格软绵,撑不起家业的败家仔,这货心黝黑黝黑的,比碳还黑。脑中闪过某个眼含泪珠楚楚可怜的面庞及从那朱唇中说出来的话,沈九微心中一片恶寒,除非必要她绝不要和陈深私下多接触。 沈九微和陈深带回来的十几个添头无人问津,哪怕山上不缺吃的,能大口吃肉大碗吃饭管饱还不是吃自家存粮的机会毕竟难得,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大厨房,等着看有什么好饭好菜呢。 延续了原丹明山的风格,山寨偏西的方向同样建了一座专用于关人货的木板房。山上不缺木头,房子盖得结实,还有屋顶。木板房内没有窗户,为了透气,房梁与木板墙之间约有一尺的间隙。 打包山上的那十几个人都被关在了里面,除了开门递进来一盆水及后来的那碗黑汤药渣滓,再没人搭理这群人。 到底曾经养尊处优,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及那一鞭子,吕父甚至没能等到儿子将药送入口中便撒手人寰了。 外面隐约能听到欢笑吵闹声,木板房内响起了悲痛的哭声。如同过人的恶疾般,哭声从一个起,逐渐蔓延到整个木板房。便是一路吃尽苦头,被鞭抽,对着下流的皂吏羞辱低头也都忍耐下来的吕思归也红了眼。 稍稍平复心情,吕思归敲门想让山寨的人通融让他先将父亲暂时安葬,至少不能让父亲的尸体留在这,里面的活人也受不住。 除了值夜留守的倒霉蛋只能收到一份吃食,其他的人能溜过去的都溜过去蹭吃蹭喝,人货仓看守的两人将门锁严实便也溜了。里面的人各个弱质,这木板厚实,又不给吃的,绝难翻出花来。 翌日日上三杆,吕思归才终于等来了守门人。隔着门板说清了里面的情况,过一会门终于打开了,进门的两个汉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找到吕父的位置,便要将他拖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别这么对我爹。”吕溪月虽然惧怕仍旧扑了上去。她不忍心父亲被这两人如拖货物般地对待。 吕思归也拦住两人道。“好汉,恳请你们让我和家人安葬我爹。” 两位大汉被招来做这晦气的事本就心存不满,又哪会关心人家孝子贤孙的心情呢,直接大手一挥将吕思归推开,一个大汉口中还骂骂咧咧地道。 “呸,一大早做这晦气事老子就不爽,还要被你这小子叽歪,你当自己是谁。” 另个道。“听说这位曾经是个公子哥,那些人或就这般嘴脸,还当自己是从前呢,现在不过是比我们还不如的东西。” 第一个又道。“和他多说什么,臭死了,赶紧的,我回去还能睡一觉呢。” 吕思归爬起来再次拦在两人面前,问道。“各位要将我爹如何,还请给个明白。” 守在门口的人见第一个出言的大汉将尸体的腿松开,似要动手打这人,立即开口劝道。“张兄弟息怒,大暑天的不值得和这小子动怒,别伤了身子。况且留着他们是要去后山,若是弄坏了人,还不是兄弟们受累。” 那人又看向吕思归道。“不会胡乱丢弃,一卷草席也是埋在后山,我们山寨是不准随意处理尸体的。你赶紧让开,不然真着了打也没医没药的岂不可惜了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