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为难。”说罢看了一眼亲爹那边,快速向山坡上奔去。 * “这都等了多少日,皮子都要晒化了,消息到底准不准。”密林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抱怨。 “上回抓着的人不是说了嘛,肯定是要经过这条路的,或是天热走得慢也是有的。忍耐些,做好了这笔买卖,回去定然脸上有光。”另一个男人道。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声,密林里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都安静地蛰伏下来。 朝着这个方向走了约两柱香的功夫,吕思归仍未找到水源,心中不免焦躁起来。他不敢想象父亲的情况,只不断在心中祈求赶紧让他找到水源带回去。 四处张望间,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二十个手持钢刀,体魄健壮的汉子拦住他的路。 “小子,你从哪来,要到哪去?”其中一个个头偏矮长相平平的男人开口问道。 吕思归心里咯噔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然他身后的路也被他们封死了,逃无可逃。 “说话啊,被吓傻啦?”见吕思归不出声,男人不耐烦道。 “北哥,和这弱鸡废话什么,砍了拉倒。”另一个高壮的男人挑剔地盯着吕思归从头看到脚,出言道。瘦不拉叽的,灰头土脸也看不清模样,带回去还要费粮养着长膘才能干活,不划算。 田北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又盯着吕思归看了又看。他以前惯常在外形走,见的人多,这人虽穿着粗布麻衣,又将脸脖弄脏看不真切样貌,但眼神骗不了人,这可不是一般人会有的神色。 吕思归曾听友人提过如今京畿之外盗贼横行,那些差役带着他的家人也不敢独自上路,之前是跟着请了镖师的大商队,如今则是跟着运粮官,到也还没遇到过匪徒,没想被刚脱离队伍的他遇到了。若是只有他一人定然要将这群强人引到差役那边,可是自家妹子、姑姑两个女眷都在,他不敢将这群看着就凶悍的男人引过去。 知道再不说话就要挨刀子了,吕思归立即调整神色,慌慌张张作揖道。“各位大哥,在下原是商贾出生,因父亲体恙便由我和老仆出门,谁知被强人夺了物资不说还将我的家仆武师全部杀害,只留下我一人逃离,慌不择路下误入好汉的地界,还请放我一条生路。”说罢深深拜下。 吕思归还未抬头便听到哄然大笑的声音。“哈哈哈,被强人抢了财物独自逃出来。” 略有不解地站直了身体,吕思归看着这群大笑不止的男人们,下一刻闪着寒光的刀便架到了他的脖颈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说实话也不用再说了。”拿刀的男人面容刚毅,眼神不善地盯着吕思归。 吕思归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是真杀过人见过血的,他绝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但,刚刚那番话哪里有问题呢? 吕思归喉结动了动,正要再说。那男人逼近些开口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想清楚了再开口。” 咬牙,心中百转千回,这一瞬间吕思归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随即不再做无用功,恢复了从容淡定之色道。“各位好汉,在下并不知那番话是哪里出了纰漏,只是在下父亲中暍,我奔到山间来找水。” “既然如此,你为何说谎?”男人的刀很稳,继续问道。 “我担心家人。”吕思归的话虽没说明,男人也明白他未尽之意。 “我们是强人不错,却只劫财杀脏官酷吏。”男人盯着吕思归的眼睛,目光又落到他的衣着上,随后收回了刀。“你走吧。” “冯哥,就这么让他离开吗?”田北道。 丹明山前段时间截获了一个消息,近些日子会有运粮的队伍从他们山下经过,山寨派他们这一二十人在入山道十几里远的地方侦察,若发现运粮的队伍经过便立即回山寨通报。 冯梁、田北他们在这蹲守有十来日,原还在大道侧边,因离水源太远不方便,加之看不到半个人影,今日也是守到午时有兄弟实在受不住了,提议去溪边泡水。想来没人会顶着在毒日头下行走,便是沉稳如冯梁,谨慎如田北都和兄弟们一起下水了。 他们也没多呆,泡了水温度降下来又吃了些食物,还不过未时便往回赶,谁知遇到了为父亲打水的吕思归。 “等等,接着。”冯梁又喊住已经离开转身的吕思归,丢给他一个水囊后没再看他这边。 “多谢壮士。”吕思归握住手中满满的水囊,拱手相谢后飞快地朝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