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笑蜷缩在床上,自己抱着自己取暖,她分不清自己是生病了,还是毒发导致。 额头滚烫。 浑身冷一阵热一阵,骨骼如被暴打了一般疼痛。 其实时悯能见她的时间很少,且有所忌惮,不能明着伤她。 南疆是蛮荒之地,泥沼遍布,草木烂根,蛇虫出没,瘴气横生,故而南疆又名百毒之地,各种类型的毒物都有。 时悯最爱给她下毒。 无色无味,不会留下伤口,不会对身体造出伤害,却能让她以各种刁钻的方法难受多日,就算御医也诊断不出。 她幽禁中正逢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时悯,只求能够快点出去。 三司会审遥遥没有出结果。 朝廷上的老东西,当初上奏收押她时出奇一致,如今到了定罪时候,推三阻四,相互扯皮,真不怕拖久了冬天到来,把她冻死在这破宫中。 “吱呀”一声,门开了。 温宜笑艰难地睁开眼睛,揉揉眼睛,眼眶红红的。 缓缓扶着床头爬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壶,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大门半开,她直接把水壶给摔了出去,碎片在大门外溅开。 她冲守卫骂道:“你们这群玩忽职守的废物,谁允许你们把人放进来的?” 门口守卫穿戴盔甲,面容肃穆,对温宜笑不置一词。 时悯绕过一地碎片,走到温宜笑面前。 唇角勾起:“小公主,你不必责怪他们,我能出入此地,是向陛下求来的。” 他弯着眉眼,眼眸含笑,他这样看上去,像是元京城中的世家少年,“我没来看你这几天,过得可好?” 她头昏眼花,刚刚摔东西的时候似乎耗尽了浑身力气,跌坐在地上,眼前黑云拢聚,差点要晕过去。 时悯俯身,向倒地的少女靠近,伸出一只手指抵住她的眉心,忽然发现:“原来你生病了 。” 温宜笑打了个激灵,强撑着后移几步,和他拉开距离,蓄泪的双眸中写满了惊慌,生怕他对自己再做些什么。 这些天的经历,温宜笑已经对时悯产生了天然的恐惧。 “你和我父皇都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允许你来?” 时悯又不是三司的人,她父皇怎么会允许一个南疆人随意来探望她,甚至不管他在这里对她做的事。 “别担心。”时悯笑说,“今天就不给你带东西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怎么样?你父皇今日已经拟旨,将你和亲南疆,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嫁给我,总比削位发放边疆好。” 他握住温宜笑的一缕长发,“小公主貌美,无论是做成药人还是纸人都会赏心悦目。” 温宜笑头次听别人夸自己貌美还能听到头皮发麻,瞪大眼睛,“你敢?” 时悯淡淡笑着:“小公主,信不信由你。” 嫁给他……温宜笑不敢想象。 如果只是流徙,她顶多失去公主身份,还能自由在流放之地活动,眼前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要是自己嫁过去,她还能活着? 她尚在宫中幽禁,时悯就敢这样对她,南疆远在千里之外,嫁过去后就算她父皇想顾也顾不上,将来时悯无所顾忌,没准让她生不如死。 她抿唇,上前拉住时悯的衣袖,“你为了崔灵姝做那么多,值得吗?” 时悯说:“值不值得,可就由不得你说的算了。” 温宜笑忽然间不说话了,双手扯着他的衣袖,摇摇晃晃站起来。 她怔怔的,像是被吓到有些失神了。 时悯乐意欣赏她这幅表情,还欲笑,忽然间神色一滞。 温宜笑拔下挽发木簪,对准时悯脖颈上的青色血管,用尽所有力气刺了下去,又在半寸的距离被时悯拦住。 长发散落下来。 时悯袖口深到皮肉被划破,长长的一条血痕,直到掌心。 他怔怔地看着温宜笑,喃喃自语道:“真没有想到……” …… 就在当日,温宜笑收到了旨意。 与时悯所说的一般无二。 时悯是南疆王世子,他来京城,一是为了求学,而是老南疆王过世已久,他及冠后来元京请旨受封袭爵。 同时,他求娶永徽公主。 要是放在以前,一个蛮地藩王,敢肖想大雍唯一的公主,简直就是获得不耐烦了。 但温宜笑定罪后就是庶人,若能以和亲公主身份出嫁南疆,朝廷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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