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三)(1 / 3)

温宜笑在石阶上跪了整整一夜。

崔灵姝被救起后,又病了一场,当天晚上御医在折月轩忙进忙出。

温宜笑顶着夜里的寒风,在冰冷的石阶上跪了一夜,脚都麻了。

人也麻了。

母后压根不愿意见她,一个茶杯摔裂在她身前,碎片差点划破她的皮肤。

皇后说,她明知道灵姝身体不好,怎么能如此刺激她!

她还说,让温宜笑离崔灵姝远点。

简直就是放屁!

这一晚上,温宜笑跪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她果然遇崔灵姝必倒霉运。

第二,崔灵姝她有病。

温皓月接近清晨才听闻消息入宫,将披风盖在温宜笑身上,把她给领走。

她的膝盖上青了一大片,一碰就疼。

医侍给温宜笑敷药,温宜笑忍不住喊疼。

隔了一扇屏风,温皓月在外面站了许久,等上完药,对她说道:“永徽,你过几天要去封地处理一些事情,你和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温宜笑艰难地站起身来,推开屏风走出去。

自打上次从宫里出来,她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人总是偏心的,他们总是不会过分苛责自己偏心的人。

以前她是被偏心的一个,就算做错了什么,大家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甚至在为她找借口把错误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但当所有人都偏向崔灵姝,人们不会在意温宜笑的是非曲直,当她和崔灵姝放在一起,她就成了被迁怒的那个。

崔灵姝的出现的确分走很多人的注意。

她生来体弱多病,还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柔弱的身体总是令人见了新生怜惜,而在和她接触后,发现病弱的躯体下充盈活力,性情开朗,不卑不亢,能很自然地和大家打成一片,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温宜笑素来想得开。

刚刚开始发现自己“失宠”后,她也会失落,但自己安慰自己:父皇,母后,三个哥哥,他们都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不会一直偏向于自己,她不是小孩子,会强硬地要求别人只能喜欢自己。

比起崔灵姝,她性子沉静,深居简出,自然没有那么明媚,高下立见,他们更喜欢崔灵姝也正常。

他们现在更偏心崔灵姝,这无所谓,何况不是还有二哥。

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事,她愿意受罚。

可不属于她的错,为什么要安在她身上?

大家都在紧张崔灵姝,给崔灵姝出头,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忍不住眼酸,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眨巴眨巴双眼,强忍着不掉眼泪。

“哥哥……”

温皓月也被她这幅表情惊了一下,连忙解释:“你别想太多,我并不认同母后说的你的存在就是刺激灵姝,我带你走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不适合碰面,你看着她也不舒心。”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低垂的眼眸闪过了一丝阴狠。

温皓月察觉到她的戾气,连忙拉住她的手,“永徽,你别和灵姝计较,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是你要是和她计较,你也会被罚,你且先忍耐,可好?”

巧了,温宜笑脑子里已经有一百种睚眦必报的方式。

崔灵姝没有实质伤害过她,却间接让她罚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累到她身上,她不可能不给崔灵姝点颜色瞧瞧。

听到温皓月的声音,温宜笑一愣,暂时压下心中悸动。

难得温皓月愿意站在她身边,她不想让他失望。

她放过崔灵姝,专心收拾行李,和他下了江南,两人直到中秋才回到元京。

中秋宫中设宴,温宜笑不可避免要和崔灵姝见面。

温宜笑边吃席边听温行舟冲她埋怨了她走后一连串的事情。

南疆王世子来元京求学,崔灵姝和他走得近,甚至给南疆王世子做了香囊,都不理他了。

这不奇怪,崔灵姝身边总是不缺人,除了温行舟,之前将军家的小公子,丞相公子,新科状元郎……和她都有过来往。

温行舟这幅作态,真是没出息。

要是以前,温宜笑肯定冷嘲热讽一番,今天她从他的唉声叹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们兄妹四个,都过了婚配的年纪,大哥虽然暂时没有太子妃,但是宫里的良娣都有几个;二哥为赐婚,那位姑娘尚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