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沿着太宰治的手绕上了森屿瑰的脖子。 偏偏是脖子。 瞳孔中的猩红浓烈起来却还是被更强烈的黑色压下。 似乎如他所愿。 脖子上的藤蔓僵了一瞬后悉数断掉,同样碎掉的还有刚才变成“钢筋”的窗户。 窗外景色依旧,只是就算现在有这样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来看。 他手边墨色的发丝好似也一时冻住了一般,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发丝割到了他的手,血珠滴到了纯白的发梢上。 她的发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白色,这白有些偏银调,但整体还是白的,周边有粉末状的东西飘在发丝周围。 来电了。 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太宰治才发觉那些粉末也闪着微光,黑色的粉末。 她站在他对面,神色冷漠,白发全部在她肩后,没有一点落在肩前,可能是她本身也很白,所以头发突然变颜色看起来却并不陌生,比起突然染色更像是头发剥脱了一层面具。 毫无疑问,这才是她原本的发色。 太宰治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顿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划伤的部分是骨节处,虽然只有一道痕迹,但远比平日里他习惯性地被纸张划伤要来得深。 他把伤口放在唇边,碰了下唇,眼神却看着森屿瑰。 他看着森屿瑰眼中空无一物,却步步走近,在某个瞬间发狠掐住了他的脖颈。 她笑了,窗外的风大了起来,她的白发肆意散在脸边、额上,她眼里也恢复了色彩。 但这感受奇特,像是彩绘时打翻的刷笔桶,桶中的水晦暗,凝成一种时常混迹在木头地里的滋味。 是木头夹铁锈的味道。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太宰治手已经不流血了,他抬手摸了下森屿瑰的脸,她此刻过白的脸上立刻就多了一道红。 美丽多了分妖治。 她真狠啊,但还不够。 为什么不下重手,为什么他还活着? 太宰治于是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想摸她头,却被躲过了。 太宰治:“你要杀了我吗?” 说完,他又讲:“你不想杀我,你真正想做的是毁了这个幻境,你从来没有想过找到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反正只要毁了它,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你是这样想的吧。” 太宰治的话把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拉成了他在掌握的氛围,令人难以忽视。 森屿瑰略微歪头,她凑近太宰治,似乎闻了一下,这反映在太宰治的意料之中。 她说:“你说的都不错,但是我很好奇,你想得到什么?” “我们认识的第一周我就说过了,一人分享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可是瑰酱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呢。” 她松开了手,抚摸着太宰治脖子上的红痕:“回答我,为什么安娜眼中的倒影我的影子是正常……你顺走了我抽屉里的照片?” “聪明。” 她把额前的发随手捋到后面,笑了。 被算计了。 但她也明白了。 太宰治说的不错,他确实把所有时机都准备好了。 而太宰治本人则是一副“算你聪明,快开始吧”的样子。 还是那把削果皮的刀,森屿瑰一刀抹在他脖子上,没等他有所反映,又一刀准确地扎向自己的心脏。 破局点,是人。 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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