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众人从驿站出发，准备前往天市垣神殿。天市垣隶属于皇家禁地，不许御剑飞行，不许驾马奔驰，神职人员可乘坐牛车缓慢前行，其他人，则只能步行。

凌灵懒得走路，死皮赖脸，和雨冥渊挤上了同一辆车，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最开始清风明月还太不愿意，守着车门不放行，嘟嘟囔囔地说昨夜星君没有休息好，今天又要面见帝君、主持仪式云云。没想到，两人却被林修硬给拖走。

“小姑姑你别理他们，师父和你同乘一车，肯定很高兴的。”

临了，少年还对着雨冥渊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搞得车内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也只是清晨的一件小小的插曲。

“星君啊。”

凌灵上车坐定，便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我作为林修的小姑姑，想和你探讨一下咱们孩子的教育问题。”

对面雨冥渊微微颔首：“请讲，我也正有此意。”

他今日穿着一袭青色大神官长袍，峨冠博带仙气飘飘。虽然依旧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敬畏之感，却已收敛了一身灵威。

实际上，凌灵自昨日起，便没再感到来自雨冥渊的灵威压迫，她虽然不知雨冥渊是否还有什么其他计划，但这也算是双方关系缓和的一个小小体现。

“好，那我便直说了，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凌灵态度极为诚恳。

她觉得对方既然愿意暂时放松警惕，昨日还特意道了歉，那她也该主动示好。毕竟双方的最终目的都是打败魔尊，少一些阻力，以后行动也会方便许多。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探查过林修的能力。这孩子悟性高、潜力大，身手也不错，就是现在修为实在有点低……”

正如先前所说，《录神簿》中的修为被分为九重境界。目前林修只有四重初期的水平，才刚刚跻身中阶修士之列。除非交战时能全身而退，否则只要被七重以上的魔族摸一下就会死掉，这也是凌灵为何会执着于想帮林修升级的原因。

“当然了，我这完全没有责备您的意思。毕竟任何战斗都没有绝对可言，哪怕是弱小的凡人，也有成功击杀魔兽的先例，只是胜率多少的问题。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的阴险狡诈的魔族，出奇制胜的战斗，暂时不作考虑。

“另外一方面，我们时间紧迫。魔尊看似统领魔族，实际上并非一块铁板，我担心目前的平静，不过是风暴前的假象。尤其是那些新生堕魔，他们往往为所欲为，各怀鬼胎，行为不受魔尊控制，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更大的威胁。

“而且，咱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修儿身边。万一下次魔修趁我们不在，又假扮成同伴的样子，组团偷袭我大侄子，还得了手，那正道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林修的基础战力。咱们得赶紧做个计划，给孩子特训才是，你意下如何？”

雨冥渊静静听完，没有立刻表态，反而沉吟道：“你是说，魔尊反而暂时不用担心？”

“！”

凌灵一惊，背后冷汗淋漓。

心说：坏了坏了，好不容易建立一点信任，怎么说半天把自己绕进去了！他又开始怀疑了吗，是不是该准备逃走？万一他问起为何会被魔尊附身，应该如何回答？

她这样思绪飞转着，手心已开始冒汗。

但好在雨冥渊接下来只是点了点头：“有道理。”

凌灵松一口气。

“毕竟魔尊自己说过，要修儿成长。”

凌灵的心又吊起来。

“倒是位可敬的对手。”

凌灵：……

这位大哥！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讲完，不要这么一波三折！简直要把人吓出心脏病了！！！

凌灵握紧拳头，忍住想要咆哮的冲动，脸上仍陪着笑：“哈哈，对啊对啊，她定是不屑对弱者动手，实在可敬。”

不过，雨冥渊好像并未察觉凌灵的内心波动，又问，“想必你对特训已有了想法？”

“当然！”

凌灵见终于说到正题上，立刻调整心绪。她将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件事就够了，那便是——实战。”

雨冥渊眉尖轻扬，似乎有些不解：“哦？”

“很奇怪对吧。”

凌灵微微一笑，继续解释：“实际上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最初让林修下山游历，到这次让他调查狐仙事件，哪怕他身处险境，也从不插手干预，就是为了让他多多参与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