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岸芷阁(2 / 4)

胖子更加吵嚷地骂起来。

而主楼的管事妈妈也已经带人赶到了这边,一看到三人口吐鲜血、被三名壮实高大的常人装扮的男子按住头颅,就惊叫出声,摇着扇子边跑边道:“各位贵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伤了和气~这位小公子,岸芷阁可是有怠慢之处,不如坐下来与骆将军好好说,你看?”

骆将军?原文有姓骆的吗,没什么太大印象了,估计也是个和公孙奎一样的炮灰,不会动到主线。于是魏禧更放心了,动了动中指食指,压着三胖子的侍卫各自撤开,但扔立刀挡在魏禧前。

“管他什么骆驼将军骡子将军,对本公子出言不逊,这不过是小惩大诫?姓骆的,你以为本公子会怕了你吗?”

花妈妈不经意挥出的香粉混有强力醒酒镇静功效,盛怒中的骆道全摇摇头,稍微清醒了几分,瞪着一双熊眼,打量着面前头戴帷帽、看不出身份的少年人。

他竟然不惧自己的身份?那几名素衣侍卫,一招一式可不像寻常看家护院的普通侍从,周身气势举止更不像闲散的江湖护卫,反倒像训练有素的公门中人。

视线瞥到脚边帷帽少年扔下的银票,骆道全心下顿时一骇。

上等桑皮纸!

另一名胖子撑着肚子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反被骆道全一脚踹翻,再次摔翻在桌子上:“骆、骆大人?”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公子,还请恕罪。”斜疤脸骆道全咬着牙,即便说着服软的话,面目也有几分狰狞。

骆道全这变脸的速度比他床上功夫还快,无论是调解的妈妈和周围看戏的客人全都愣在原地:骆将军居然在赔罪??!

魏禧亦是疑惑,本来做好了会被纠缠一番的准备,自己是哪里暴露了身份吗?

心念快速转圜间,忽然暗道一声大意——

上等桑皮纸的银票,不就是在说明自己是皇亲国戚吗?

魏禧默默记下这个坑点,避免以后用钱时再度暴露,视线扫向跪在角落里□□半露、浑身伤痕、目光麻木的三名新罗婢,道:“那就用她们三人来赔罪吧。”

岸芷阁不会给客人提供奴隶,她们只会是姓骆的带来的。明齐国不把这种底层奴婢当人,贵族高官们于是发明了各种极度侮辱的“玩法”,比如美人碗、美人盂……这种制度直到一号男主登基后实行变法才被逐渐废止,魏禧即便动了恻隐之心,也不会主动对抗制度插足主线,只是怀着一份是自己让她们活起来遭受噩运的歉意,能救就救。

新罗婢早已习惯于被当做商品,在被骆道全拱手奉上后,亦没有表情变化,行尸走肉般跟在魏禧身后,就连魏禧给她们扔了几条绸巾挡住前胸,她们也只是木然地跪地磕头再披好。

花妈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也看见了那几张银票,更加不敢怠慢魏禧,连忙让几个娘子招待骆道全后,亲自引着魏禧往私人通道走去,前往水上阁楼。

花妈妈小心翼翼地堆笑:“公子有些眼生,可是头次来?不如请公子在居水阁稍待,奴家给公子介绍下咱岸芷阁的几名招牌娘子。”

“我找云娘子。”

妈妈香巾一扫,笑道:“公子说笑了,云娘子是岸芷阁的东家,平日不常在阁中,更不见客。不若让‘弄琴魁首玉娘子’来服侍公子?”

魏禧心道即便身份如此还是要按原文规矩来啊,便打断她道:“妈妈,现今是何历日了?”

花妈妈:“小公子可是醉得迷糊?自然是天禧二十二年八月初十。”

魏禧转道要绕过居水阁往更里间的水阁去:“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九月十五?”

花妈妈一个快步挡在魏禧身前,笑道:“公子来我们这岸芷阁不会只为了问日期吧?”

魏禧险些被“凶器”洗面,隔着纱布仰头看她:“来这观景罢了,听云娘子说,从一水间顶阁望去,丹阳湖衔山吞江,浩浩汤汤,自引揽物之情。”

妈妈那充满粉脂味的场面笑容渐渐收敛,重新换成了恭敬的微笑,向魏禧躬身行了一礼,语气也不再是娇媚的讨好,命看守让开了这条通往最里间水阁的道路:“贵人原是熟客,这边请。只是过了居水阁,您身后的诸位好汉,可要止步了,一水间的规矩,至多携带一名随从。”

魏禧抬起左臂,向后挥了挥,周围立马就有八九个常服男子就近落座,若抬头,甚至可以看见楼上几层边缘处也有几名男子随着魏禧走动,见她的手势后停下了动作。

妈妈面上笑容不变,心中滴汗,这暗卫数量可比她看出来得多多了!

而主楼堂中的吃瓜众人,全程目瞪口呆,一直到花妈妈和帷帽公子消失在华丽的贵客通道深处、骆道全扫袖离场,才如梦初醒般陆陆续续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