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九娘仔细的在拨步床上放好了,钱氏又心急如焚的在寝屋内转了几圈,余光扫过外间地上的一片狼藉,更是急道 “这一地的烂花破草,赶紧的收拾干净,绝不能叫旁人瞧出半点的不妥。” 又转了半圈不到,钱氏的目光从趴在青砖地上的夏花身上划过,又一阵着恼的吩咐了句 “还有夏花那死蹄子,赶紧喊了她娘老子来,先领回家中养好了伤势,再送去浦口的庄子上,此事得做隐秘了,务必不能透出半个字去。” 此时,迎喜已一路急跑着出了如意居,而钱婆子是清正堂的人,早前钱氏更是嘱咐了,夏花的事,还得她来处置,那么,如何收拾如意居的残局,只能落在刘妈妈身上了。 这一刻,虽然很是舍不得丢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九娘,但刘妈妈也是晓得轻重的人,仁善堂的张娘子常在沈家以及金陵其他大家大族内院行走,寻常沈家女眷或是小儿有个病痛,都找张娘子,而仁善堂坐落在秦淮河畔不远,离得梅花巷,也就一两刻钟的功夫。 这一来一回的,最多半个时辰,正房里头倒是好收拾,但院子里头还有一大片被糟蹋了的兰花,更有张娘子来了后所需的汤汤水水以及一切繁杂琐事。 偏生她家姑娘受罚的事又不宜闹的满院子都晓得,今日这一遭倘是闹开了,万家可还在三进的福瑞院住着呢!日后可教她家姑娘怎生见人。 刘妈妈心里即痛又急,走到正房的外屋时,立时就开了屋门,并猛吸了口浊气,这才稍稍理了理火急火燎的心思,疾步到了还傻站在院中,紧紧盯着厢房下屋中的奴仆是否偷听偷瞧的春草 “春草,什么也不必多问,我晓得你嘴巴紧,但还是要嘱咐你一句,今日如意居里头的事,半个字也不能往外透。” 瞧着春草半知半解且郑重的点了点头后,刘妈妈不敢稍松口气,便侧头朝着院子东边一片狼藉之地瞧过去,嘴上也急急的吩咐道 “你且将那兰花地收拾干净,等我把屋里头收拾好再来帮着你一起收拾外头,咱俩务必在张娘子来前,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否则,但凡姑娘有半点不好传了出去,你我都不必活了。” 经九娘这么一晕,钱氏哪有心情再惦记着让她好生吃个教训的事,眼下,刘妈妈自是抓紧时间收拾那一地的残花烂叶,而钱婆子先将夏花背到她与春草两人一间住着的西厢,好在夏花平日里与春草同屋,否则,就夏花屁股上骇人的伤势,倘是宣扬出去,指不定那些爱嚼舌根的老货们要怎的编排如意居的九姑娘怎生刻薄下人,竟然自个儿的贴身大丫鬟都容不下呢! 将夏花在她惯住的屋子安置好,见夏花痛的直像没气的猫似的哼哼,钱婆子便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塞到了她手中 “这药膏是仁善堂刘大夫亲制的,惯来治跌打损伤顶好的,迎福是个晓得轻重的,你这伤看上去骇人了些,却并未下重手,药膏每日早晚抹上一次,十天半月也尽好了,之后便去浦口庄子上好自为之吧!还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好赖是沈家的世代家奴,就不必我提醒了,相信你娘老子也是心里有数的,倘与你家惯来走的近的亲戚多嘴多舌,便告诉他们,你暗疾发了,本按照规矩,绝不能留在沈府继续为奴为婢,是太太同姑娘念着你好歹服侍姑娘一场,便将你安置到了太太在浦口的庄子上,也便全了主仆情分。” 夏花虽年仅五岁,这会子几乎痛的要晕过去,却也将钱婆子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听的明明白白,自是抖着声音重重的点了点头,还不待她开口想应出声来,却见钱婆子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间上屋,夏花心里头清楚钱婆子此番匆匆离去是去找自己娘老子接自己回家里头去,只要一想到丢了九姑娘贴身大丫鬟的差事,便是好一阵的痛心疾首,一时间更是恨极了自己,胆小怯弱,竟连话也回不出,若然再有机会。。。若然。。。若。。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那厢夏花在西厢里头哭的肝肠寸断,却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来,而刘妈妈,春草,干起活来,都是快手快脚的,几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屋里院里的残局。 而后,这才一一吩咐了粗使婆子烧热水,又欲盖弥彰的吩咐了两个三等小丫鬟,秋月冬雪,今日天黑之前务必将院子东边那一块一丈长,半丈宽,平日里专伺弄兰花的地儿,扎上秋千。 “这几日万家的二舅太太到了,姑娘念着万家来的两位表姑娘,便亲指了,那伺弄兰花的地儿是整个院子最好的地儿,理应扎个秋千,以便邀了万家两位表姑娘来如意居做客时,当个趣儿,也算是招待老夫人的娘家人尽一份心。” 兰花一事,拿了招待万家表姑娘做借口,便也就遮掩过去了,谅他们再也嚼不出半个字的舌根来。 而如意居的正房寝屋中,九娘晕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迎福掐着人中幽幽转醒了,只是醒来后,九娘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