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贵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
虽是不解她为什么不愿借周家的关系乘风而起,但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考量。
他要做的,就只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决策!
腊月二十八这天,
沉寂许久的山林霎时热闹起来。
月儿湾出产的第一批商品麻正式出土,每一颗天麻都被小心翼翼的用稻草包好放入筐内,再以最快的时间迅速送往镇上。
同一时间,
省会第一人民医院。
一身单衣的周扬盘腿坐在特制的病床上,神情肃穆,奋笔疾书。
一旁坐着的余小文,悠闲自在的吃着水果,
“我说,明天就过年了,你还想瞒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他头也没抬。
“说的轻巧,要不是我求着我爷爷给你打掩护,你早就被提溜回家了。”余小文不屑撇了撇嘴。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行了,你不是一直惦记我那辆摩托吗?等这关过去了,你就骑走吧。”
余小文闻言瞬间坐直身子,水果也不吃了,双眼直放光,
“你自己都没骑几回呢,就这么给我了?”
“这,这不好吧?”话虽是这么说,他嘴角却早已经咧到耳后根去了。
“吵死了,要真没事干就哄你家老头子去,给我兜……”紧点。
“你觉得兜到什么时候合适?”一道浑厚中正的男声响起。
余小文面色骤变,一脸惊恐循声望去。
噌的站起身来,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周,周叔……我,我爷爷喊我吃年夜饭……”战战兢兢,一个劲往墙角缩。
周兴国看一眼面色紧绷的儿子,无奈摆了摆手。
余小文如蒙大赦,拼了命的往外冲,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谁承想,一回头就对上自家大哥阴森森的目光。
麻溜一个滑跪,抱着他大腿开始哭,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他逼我的啊,你也知道的,我怎么能拗得过他啊……”
屋内,
周兴国坐在病床边,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淡淡扫他一眼,“写完了再谈。”
周扬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继续手头未完成的事。
待他合上本子,一盘削好的苹果便放在了小桌上,上头还细心的摆好了签子。
可恰恰是这一幕让他更加的不安。
他抿了抿唇,主动服软,
“爸,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的……”
“又是因为那个女孩?”他淡定擦着手,眼皮子都没抬。
周扬低垂着脑袋,眸光频频闪烁,“我不该瞒着你们下基层,更不该在受伤后,擅自逗留延误伤势……”
“不错,避重就轻的本事见涨!”察觉儿子的小心思,他眼神微眯,
“就是不知道离了周家,你还能靠什么去讨她欢心?”
周扬愣了,他知道爸这次肯定会很生气,比如关他禁闭之类的。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心神震荡且难掩难堪,久久无言。
“儿子,你是男人,重心理应放在事业上,而不是成天只想着这些情情爱爱。
当你站在顶峰时,她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切莫本末倒置才是!”
他垂眸没有吭声,但双手却不自觉攥紧。
*****
时间一转,便过了年。
一直蹲守红星镇的舒苗,一连几番实验下来,终于调控好烘干天麻的最佳时间。
彼时送往京市的信件与礼盒,也准时到达。
何丽一脸惊喜望着满地的包裹,迫不及待就要去拆盲盒。
被昭阳眼疾手快拉住,“等等,先看了信再说吧。”
“对诶!”她忙拆信件,嘴里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就知道她离不开我俩!瞧瞧这才分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给我们寄了这么多东西,嘿嘿……”
“也算不枉费我们一直给她拉客户。”
昭阳无奈耸耸肩,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她磨磨唧唧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
一目十行飞快看完,看到最后,嘴角猛地一抽。
“怎么样?是不是写了一堆肉麻死人的话,瞧你那样子?”何丽嗔了她一句。
得意洋洋抽回信,这一看,瞬间炸毛!
“好她个舒苗子,真拿我当她的小伙计了是吧,她让我去接洽就接洽,想得美!”
“我就不去,我气死她,你也不准去!”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昭阳含笑觑了她一眼。
“炖了吃,我一天三顿炖着吃!气死她!!!”
昭阳好笑看她发着小脾气,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还真就当她的面把其中一个礼盒拆开,
“那行,我还想说咱买的羊肉没东西炖,就用这天麻炖吧,肯定香!”
何丽大张着嘴,一脸震惊。
半晌过后,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来,“昭昭姐!你干嘛!”
立马上来抢她手中的天麻,急的直跳脚,
“这都是要拿去检测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