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郡,岑家堡。
昨天傍晚,左司法向礼大人走进刑院大牢,扬言山会长罪有应得,并亲自释放了鲁会长。
就这样,鲁会长在几名狱卒的哀声中出了狱。
他本来挺高兴,谁知回到混元会,才知会内的骨干成员全部走光了。他痛心疾首,可也无甚办法,只得想办法召回兄弟。
那些人全去了陈会长的大势安,鲁会长焦急忙慌地找到陈会长,茶也顾不上喝。但见陈会长七拐八拐聊起往事,聊起情义,便歇斯底里起来,“得!其他话不必说!人,必须还给我!要是今日带不走他们!我就跟你耗到底了!”
陈会长脖子一红,强颜笑道,“之前收留他们,也是想给他们一碗饭吃,既然鲁会长没事了,他们是走是留,自然得看他们的个人意愿……”
这“个人意愿”四个字,说得很妙。
实际上,大势安也接了岑家堡的安保工作,陈会长为了招揽混元会的骨干,提前预付了三分之一的佣金,按道理来说,那些人没道理再回混元会。
但那些人知道,鲁会长是申钰的记名弟子。
满以为玄机城法纪严明,不会为了一个记名弟子破坏声誉,故而心灰意冷,各奔前程;如今看到鲁会长安然无恙,自是觉得鲁会长背景庞大,看到了泼天富贵,于是都愿回归。
这是陈会长没有想到的事情,不由得掉进无奈当中,即对十名巨持挣扎道,“你等这一走,岂不错失一份肥差?那岑家堡给出的佣金……”
“陈会长不用担心!”鲁会长打断一声,后朝十名骨干成员一拍胸脯,“放心,岑家堡的差事,跑不了!”
回到混元会准备了一番,鲁会长当即甩开几张飞行符,带着一帮兄弟飞往岑家堡,打算恳请师父做主。
如今木已成舟,他师父对于此事呢,表现的极其冷淡,甚至因为伏杀山会长一事,申钰差点跟他断绝师徒关系。
末了,在鲁会长的苦求之下,申钰最终消了火。
见鲁会长带来十多名巨持,鲍管家倒是主动卖了一份人情给申钰,委派鲁会长镇守中大院。
中大院之中有会堂,内门大会的召开地点,即是中大院,除了混元会之外,还有九家安保行负责镇守此地:任务十分艰巨,酬劳更是可观。
岑家堡即将面临什么危险,东方鸣是知道的,他多次劝说鲁会长放弃此次任务,但鲁会长只顾着感激鲍管家,完全不理东方鸣。
东方鸣急坏了,喝道,“你真是要钱不要命!我不干了!”
见东方鸣挡他财路,鲁会长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滚!”
这一声喝,把混元会的其他修侍吓得浑身哆嗦,也不理解东方鸣为何有钱不赚。
韩栗心知肚明,故而撕下混元会的补绣花纹,“我也不干了!”
“你咋也退会了?”东方鸣戴着面具,但从语气中,能够脑补出惊讶的表情。
鲁会长一脸蒙圈,又像被浇了一头热油,“妈的!你们真是不知好歹!别以为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老子告诉你们,往后你们能在鎏州混下去,我他妈今后再也不姓鲁!我说的!”
韩栗拱手道,“鲁会长,我韩栗也是一个重情的人,之前承蒙你的关照,日后铭记于心,而我呢,马上就要在岑家堡当差了,以后有机会,定会照顾照顾你,照顾照顾咱们混元会……”
见鲁会长要打人,东方鸣赶紧拉着韩栗跑。
一溜烟跑出院子后,没跑多久,却把鲍管家撞翻在地。
以为鲍管家准会破口大骂,孰料他爬将起来之后,竟是唉声叹气,满脸沮丧,也只轻轻地拍了拍屁股,便就意兴阑珊地走向人少之处。
岑家堡太大了,正前方又是一个院子。
东方鸣跟上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鲍管家嗟叹道,“忙了一辈子了,说什么不用我操心,由其他管家张罗就行……看来啊,是真把老奴当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了……可怎么行呢?看着他们做事,老奴不放心呐……”
韩栗见他颤颤巍巍,上前搀扶道,“鲍管家,你德高望重,这样说,一定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为我身体着想?我真有那么老吗?”鲍管家看了他一眼,“你叫韩栗是吧?记得少主说过,要聘请你为岑家堡的家臣,‘臣’,乃有功之意,以后好好做事,别辱没了这个字,否则,那不就是一个依附在高门中的食客吗?”
韩栗笑道,“一定一定!”
鲍管家又是打量了他一眼,“想必还没登名注册吧?”
韩栗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人跟我说,我也在等人通知!”
“看看吧,这些人做事总是漏这个漏那个……”鲍管家摇头一叹,“你去北大院内务所报到,就说鲍管家说的!”
韩栗一听,激动地连连拱手,“谢管家!真是太感谢了!”
东方鸣听得一愣一愣,只见韩栗转眼之间就已动步,速度跟那兔子似的。
鲍管家回过头,笑看东方鸣,“小公爵,你这头套也太不好看了,就像一块尿布似的,要不要老奴找人替你缝制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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