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在行云里(3 / 4)

,好好换了身衣裳,整整齐齐打理一番。到了黄昏,暮云西沉,沈星遥坐在窗前,看着万里云霞,心头忽地涌起一阵忧伤,前些日子在雨中彷徨的那种脆弱无助之感再度涌上心头。

殊不知,千里之外的流湘涧,凌无非正扶着墙面,艰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漫天红云,凝神深思。

“花不尽,柳无穷。别来欢事少人同。”柳无相悠长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凭谁问取归云信,今在巫山第几峰?”

凌无非听到这话,不禁一愣,探头望向窗外,只见柳无相不紧不慢从花丛间走来,将窗扇拉开至最大的角度,笑吟吟打量他一番,道:“果真比我预想得更早,不过就算要出门,一路上也仍需调理,多休息,少行路,不然成了跛子,站在那小丫头身旁,哪还衬得上她?”

“前辈的意思是,我能出门了?”凌无非眼前一亮。

“哎,还得等两天,”柳无相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急于一时。你身子稳健,才能更好地照顾她不是?”

凌无非闻言,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了几分,沉默许久,方点了点头。

流湘涧里,暮去朝来。

云台山的夜却漫长得很。

沈星遥因五行煞之故,每每睡去,都因脏腑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惊醒,折腾到了快五更天,已是力倦神疲,不堪重负。她勉力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却觉腹中空空,饥饿不已,便强撑着站了起来,拉开房门,扶着栏杆向下望去。

可这个时辰,天色不过蒙蒙亮,客舍还未生火,哪里会有吃食?

不知怎的,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鬼使神差便回到房里,取了玉尘便走。县城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所见尽是萧索。沈星遥一路左右张望着,跌跌撞撞穿过街道,却突然看见几个人影站在街道尽头,为首之人,竟是玉华门的华洋。

“华师兄,根据消息,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一名少年弟子手中拿着一张图纸,对华洋说道,“那人画得不像,不过根据描述,应当就是她不会错。”

“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一旁的另一名女弟子道,“照掌门所言,只有生擒回去,才能问出有用的消息。听闻那妖女武功绝顶,咱们须得想个计策,才好确保万无一失。”

“想什么计策?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先前说话的那名少年道,“你又不曾亲眼见过她出手,怎就知道她有绝顶的身手?”

“我们是没见过,可李师兄见过呀。”少女不服气道,“听说上回在玄灵寺,那妖女仅凭一刀一剑便杀出重围,从头至尾都毫发无伤,这哪里是等闲之辈。”

“李师兄说?又是‘李师兄说’,李师兄那么有本事,怎么不亲自来?”少年白了她一眼,道。

“那还不是因为陆师姐受伤以后,一直病恹恹的,不能出门吗?”少女说道,“说起来,自从陆师姐受伤以后,师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日黏着师姐,胸无大志,连掌门之位都不争了……”

“卢胜玉,你可不要瞎想。”少年上前一步道,“成天这么惦记着别人的事,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好了,别扯远了。”华洋按下少年肩头,道,“庄骏、胜玉,你们两个,到附近去看看,那沈星遥不远千里跑来这云台山,说不准正是回了她的藏身之所,不可掉以轻心。”

庄骏同卢胜玉二人听了他的话,相互瞪了一眼,只好都闭上了嘴,各自散开寻人去了。

沈星遥背靠一面老墙,藏起身形,捂着刚刚发作过五行煞的小腹,深深吸了口气。她不知这几人来此,是否怀了杀机,只能小心谨慎行事。待得几人尽数走远,方纵步离开。

然而到了城门前,她才瞧见那还聚着好几名玉华门的弟子。除了那些人外,还有一名肤色黝黑的少年,少年身后背着一把长约一人高,宽近半尺的重剑,瞧着颇为眼生。沈星遥眉心微微一沉,却忽然被人按住了手,一抬眼,却瞧见叶惊寒站在自己眼前。

“不声不响便走了?”叶惊寒蹙眉,神情严肃道,“你身上的五行煞还没解,真以为自己可以以一敌百,不要命了吗?”

“叶惊寒,”沈星遥直截了当道,“你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檀奇的要的东西,我还得一直这么跟在你身边不成?”

“那也得等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叶惊寒示意她看向城门口,指着那名肤色黝黑的少年人道,“那人叫做卫椼,是飞鸿门掌门卫柯的同胞兄弟。二十年前,他们的父亲卫人杰也曾参与围剿天玄教,并在那一战中丧命,当时卫家兄弟尚在腹中,也是近几年才创立的飞鸿门。”

他看了沈星遥一眼,继续说道:“别看这飞鸿门无所建树,那掌门卫柯,也的确武功平平。但这卫椼自幼在漠北习武,拜过不少名师,实力不容小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