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西亚去拜访的是多塞特公爵府。
这位公爵年轻还轻,五岁时候就死了父亲,继承了公爵爵位。
现在不过十九岁。大概是全英国最尊贵年轻的一位大人物。卡文迪许曾经戏称他“小公爵。”
乔治。约翰。弗雷德里克。萨克维尔。
多塞特公爵和卡文迪许,莱文森-高尔家两边都有姻亲,后者更近点。小公爵的祖母是艾丽西亚曾祖父的妹妹。
他父亲,上一任公爵将近五十才生了她。
多塞特公爵父亲早逝,母亲强势,体弱多病,养成了暴戾乖张的性格。
他对什么人都不亲近,除了艾丽西亚。他把她视为一位至亲至爱的家人。
艾丽西亚和他的妹妹,伊丽莎白。萨克维尔小姐很相熟,她们同年出生。她下半年要和德拉瓦尔伯爵订婚,才回到了伦敦。
多塞特公爵作为兄长,当然要跟着一起。他脸色苍白,因为去年的举措实在不好看。
他是艾丽西亚追求者中最癫狂的那一个,想想他平日里的举措,倒也不意外。
他用裁纸刀割开了手腕,被及时发现才没真出上事。
也是由此,公爵和公爵夫人觉得女儿要赶紧定下婚事,免得受这些人的纠缠。
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当然被遮掩了下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伊丽莎白小姐被哥哥的举措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和艾丽西亚保持着友谊。
而在艾丽西亚眼里,她残酷到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正常地和公爵打了招呼。
就和伊丽莎白上到二楼客厅里去了。
喝茶,然后裙子被意外泼湿,正好这种式样伊丽莎白要过图样,定做了同样的一件。
就借她换了下来。
艾丽西亚没注意她丈夫的神情变化,他遮掩得很好,微微出着神。
这在晚上显现出了后果,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她每次在床上,就会甜美地叫他威尔,她会吻他,笑着搂住他的身躯。
她指尖划过碰触的地方,都让他着迷。
“艾丽西亚,你爱我吗!”
“嗯。”她侧着染上红晕的半张脸庞。
“我会是你的唯一吗”他扣着她的手。
他最近总是问这样的话,把她问无聊了。
“不是。”她轻笑着。细软的棉布,羊毛的毯子,亚麻的贴身衣物,缠在他们的身上。
餍足的倦怠后,艾丽西亚会愿意多说一点。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掠过头皮。
卡文迪许问起了多塞特公爵的事。艾丽西亚随意地讲述着。
他不知道,德文郡公爵夫妇问过女儿对多塞特的感情,被她否决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堂兄是那么多男人中,她唯一能接受的那一个。
艾丽西亚说多塞特跟她表白很爱她。
她就问,“你有多爱我!”
“愿意付出生命的那种吗!”
她看的那些感伤和哥特小说,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就是这样。
“是啊,我愿意。”
她随口一说,就像有种魔力,轻易攫取心神。
“愿意!”
就有了那一幕。
他想证明什么。
卡文迪许震动地看着妻子的面容。
“我不想嫁给他。多塞特还是个孩子。”她评价道,“固执,脆弱,易碎的孩子。比我还像孩子。”
说着看向他。
这些词形容他也合适。
“那为什么是我”他让她的手托住他的脸庞。
“你是我的堂兄,我们一块长大,我们是最亲的血脉。”
艾丽西亚看着他,“你告诉过我的,不是吗”她不介意他介入她的生活。
他对她而言,有且仅有这样,仅此而已。
他觉得自己要溺死了。她轻而易举地驯服了他。他却要担心她不再给予他目光,随时抛弃他。
“艾丽西亚。我——”他的眼泪先于他的话语落下,他郁郁地吐了口气,什么也说不出。
他对她的感情复杂,他一边恨她,一边爱她,又想让她多看他几眼,只折磨他一个。
她仰起头,看着他掉着眼泪,他的蓝眸躲闪,但还是一种动人的亮色。
“我真喜欢你哭泣。”她安慰似的亲亲他的长睫,比以往都要热情。
威廉。卡文迪许意识到了,这种脆弱是艾丽西亚最喜欢的模样。
他觉得不能表现出来的,可偏偏是她会爱的。他愤恨地吻她咬她,控制不住地,流着神经衰弱被折磨的泪水。
他一定是疯了。
艾丽西亚对她的丈夫很满意,他是她觉得最合适的类型,她找不到任何人来替代。
她想她只有他了。
他们俩达到了这方面奇妙的平衡。
他原先的担忧没了,因为发现,艾丽西亚对他们都看不上。
但同时,对他也一样。
她不是爱他,仅仅他们是至亲,一块长大,换个人也一样。
如果他不存在的话,她没准会嫁给蒂奇菲尔德了。
卡文迪许想象不出。这让他反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