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轩车在街上疾驰,穿过一条小路,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停在了羊家庄河畔的一户破败的人家。
那家房前房后杂草都已一人高了,房子破败不堪,大门铁环生锈,敷落率先蹦下马车,向院里望了望。
\"这里便是十几年前左天星的家。\"
沈玉川跟在她后面说,因为左背刚伤着,他特意走在后面,下车的时候趁敷落不注意,让侍从扶了一把。
敷落向里面探去,没有任何司运仙君的气息,更没有人的气息。
\"她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敷落看着一院子的枯叶,好奇的往屋内走去,她以为能通过屋内的尘埃,探到从前的经历。
却发现,屋内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具已被人搬干净了。
\"冲儿,把人带进来。\"
沈玉川不是没怀疑过敷落的所作所为,但还是忍不住去帮她,提前让人带来这家的邻居。
复而冷静的对着敷落说道:\"这是林大娘,就住在附近,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她。\"
\"林大娘?\"
转身便见侍从带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进来,敷落双眸一亮,走到老妇人面前,听她边回忆着边断断续续的道来。
原来左天星是二十多年前嫁到羊家庄的,她和丈夫羊宫昱婚后便住在这里。刚开始左娘子虽五谷不识,女红不勤,时常惹周围人笑话,但羊郎君却待她极好,事无巨细的体贴,后来便有了儿子羊函。
\"左天星可是长这个模样?\"
敷落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让老妇人近距离认了认。
老妇人早已忘了羊家娘子是何等模样,只是有沈玉川这个梁王世子在,即便是再为难,她还是得去努力回想。好在画像上宛若仙子这人额上一点赤红,那花钿的形状,让她一口笃定画中人正是羊家娘子左天星。
\"那后来呢?\"
敷落听老妇人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她虽来人间有的是时间,但也绝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老妇人帮羊家夫妇秀恩爱上。
\"这……老妇实在是记不得了。\"
老妇人上一秒还能清晰的说着夫妇恩爱的细节,下一秒已面露难色,目光躲躲闪闪的望向梁王世子。
敷落顿了下,她以为最近温润好脾气的沈玉川会让老妇人作罢。
岂料沈玉川并不打算放她回去,轻轻开口:\"你不必看我,将你知道的道尽便是,敷落姑娘奉命行事,若有匿藏,半句虚言,军法处置。\"
有沈玉川撑腰,敷落安心不少:\"对呀,后来呢?你们两家住的这么近,没一点风声?\"
院内无恙,客堂连带厨房被火烧了个精光,如今能在屋内来回察看的,就只有夫妇卧房和后堂房。敷落看的极细,企图从残留的物品上探出十七年前的经过。
但事不随妖愿,两夫妇的卧房早已被搬空,又年代久远,任凭她耗尽内力,也探不出气息。
\"后来,后来左娘子家就搬走了。\"老妇人刚刚还说记不清楚了,如今又十分肯定。敷落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再问下去,反而当他们走至后堂房的时候,老妇人突然停下脚步,似是不愿上前。
\"她丈夫羊宫昱是做什么营生的?可与道士和尚有关?\"
\"没有关系。\"老妇人低低的说着,声音不似刚刚那般自如,倒也还规规矩矩,\"羊郎君之前是庄里的教书先生,当年失足落水,被左娘子救上来才成的婚,不然她那般身份,也配不上羊郎君……\"
后堂房与众不同,饱经风霜的木门上贴满了符咒,敷落一眼看出不会是道士招摇撞骗的把戏,刚要推开,却被沈玉川拦住。
\"等等,让我来。\"
\"世子……\"
敷落惊讶的看着沈玉川手指碰到自己之后,自己并未被神力震开,突然有些不解。虽说可随意触碰了,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敷落不敢想下去,也一点喜不起来。
可这个关头说这个也不太好,敷落只能点点头,同意让沈玉川去撕开符咒。门一下被推开,里面灰尘四起,地上一滩滩黑糊糊的东西,敷落探出是黑狗血。墙壁上写满了看不懂的奇异字符,沈玉川解释道:\"阳林城有不少人家会请道士来家里驱邪避祸,但这写满屋子的,还是少见。\"
敷落回头问老妇人:\"这里被搞成这样,是羊家庄的人请的道士?\"
老妇人原本不敢往里看,但见世子和小姑娘都进去之后,安然无恙,她才鼓足勇气往里面看了一眼,犹豫的答道:\"不,不是的。应该是左娘子他们搬走前弄的。\"
\"撒谎。\"
后堂房保存的很完整,敷落已从地上的小虎头拨浪鼓上,探出了当年的部分经过。
敷落回头走了几步,就要把十七年前的事托盘而出,她想看看老妇人还想怎么抵赖。
\"这是左天星儿子的房间,他们家并不是搬走的。\"
敷落指了指床上落满灰尘的床褥子,又打开了衣柜里满满的衣物,郑重的转向老妇人问:\"当年羊家夫妇失踪,你们庄上的人争抢着来羊家搬东西,到后堂房的时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