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
要不还是昏过去吧。
“哦,天呐。”于是黑猫的眼睛一闭,在法庭上十分安详地倒了下来。
陪审团的猫们全都吸了一口气,一个个眼睛都在发光,尾巴运笔如飞地把接下来少女所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而且是一字不差地记录:
“他会安慰我,而且我不管抱他还是摸他都不会生气。他会和我一起去吃早餐,会喊我起床。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想要把我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
少女极为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河马。”
众猫再次发出深深的惊叹声。就连坐在法官席上的拉克赛维也狠狠地抽了口气。至于河马本猫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也同样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只猫带的头,法庭上陆陆续续地响起了一片掌声。中岛敦在鼓掌的同时眼尖地看到了那只叫莱特的虎斑猫先是关掉录音机,然后才跟着大家鼓掌起来。
在法庭上录音应该算是件正常的事情,所以中岛敦没有太在意。困扰他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环节少了点什么……
“厉害!”
“讲真话,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夸河马。森鸥外都没这么说过。”
“真是令猫感动死了喵。”
“哇,河马看上去好像要真死了。”
最后一个声音冒出来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赶紧从陪审团上跑下来纷纷去研究河马目前的情况。不过其中绝大多数都像是来蹭热闹的:他们干的事都是故意把那张猫嘴拉得老长,扯扯尾巴,揪揪耳朵什么的。
只有小橘猫看起来是完全真心的。
“河马前辈!河马前辈!”他焦急地用爪子拍拍黑猫的脸,把黑猫的脑袋晃得甩来甩去,“你没事吧?”
河马虚弱地睁开眼睛:他刚刚其实是假装昏过去的,原因是觉得昏过去大概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注定会让猫颜面扫地的情况——至少他自己听不到泉镜花到底会说什么鬼话了。或者说,他可以假装自己没听到对方说的鬼话了。
但现在被这么摇着,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继续装下去,只好假装幽幽醒转的样子。这让他内心更难过了。
“咳咳!咳咳!”
在难过的驱使下,河马决定装得更加严重一点,于是连忙大声咳嗽起来,而且在泉镜花也望过来时咳嗽得更加用力了,就像是故意她让内疚一点似的。
少女低下目光,一副做错事情的表情。
“我好像什么都忘了。”
他用没有焦点的眼神看着天空,气若游丝地说道——这倒不是装的,在听完那一番话后,他的确喘不过气来了。在这个方面,喝完蜜瓜汁的莫布斯应该和他挺有话语权:“这里发生什么事啦?我现在在哪儿?”
“我觉得你在装傻。”芙蕾因鄙夷地说道。
没有什么比玳瑁猫的言语质疑更伤猫心了,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边上其余猫的附和:
“我也觉得河马不会失忆。”“看起来就不是失忆的样子。”“我认为大家说得对。”
河马为如此多的不信任震惊地张开了嘴,最后又因为不可置信而昏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昏厥”的时间不算太久,因为虎斑猫莱特及时地打开了录音设备,开始播放起之前泉镜花说的话。
“河马是一只很好的猫……”
晕过去的黑猫几乎就是在下一秒跳了起来。这次他不仅顺利地“恢复”了记忆,而且还飞快地关掉了录音机,看上去甚至比之前还要活蹦乱跳一点。
“我全部突然发现自己全都想起来了,亲爱的诸位!”他大声说道,完全容不下别的猫或人插话的空间,“现在似乎证人发表言论的环节已经结束,轮到我对证人所说的内容发言了!亲爱的泉镜花小姐,非常感谢你的证词。”
他突然鞠了一躬,紧接着就急急忙忙地喊起了“拉克赛维先生”。这还是他在审判中第一次喊出这个带着尊敬意味的称呼呢。
但并没有传来拉克赛维的声音。
中岛敦往法官桌那疑惑地看去,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之前大家鼓掌的时候,对方竟然也没有气急地阻止,这可不像是什么都要说一嘴的拉克赛维。
拉克赛维此刻正在用卷轴使劲地擦眼镜,把镜片擦得亮闪闪的,然后架在了鼻梁上。他先是拼尽全力地看了会儿桌子,接下来才注意到从四面八方——其实也没有四面八方,大家基本上都聚到河马身边了——的视线,于是两只爪子揣了揣,沉重地说道:
“你们怎么把甜果馅饼吃完了?”
紧接着,这只闷闷不乐的胖奶油蛋糕又说:
“……我要罚你们这些当庭偷吃食物的家伙一猫或者一人一块甜果馅饼。”
最后,他朝泉镜花点了下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真替河马这个臭不要脸的猫或者臭不要脸的其他生物感到羞愧。”他说,“你应该喜欢一只更好的猫。”
“我想也差不多。”河马插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行发言了,“有些厚爱我实在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