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陈强北家门口时,二人撞上迎面走来的赵德汉和张巧云。
“赵大队,这件事你可一定得替我婆婆做主啊!”
张巧云走在赵德汉旁边,挺着大肚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早上,陈建国把董吉香抬回屋里,他们夫妻俩又是烧热水,又是熬热粥,还把家里的大棉被都拿出来给董吉香盖上,好不容易才让她暖和起来。
董吉香本就一把年纪,遭了一夜罪,苏醒过来后她整个人虚弱无比。
现在还病恹恹地躺在炕上下不了地。
张巧云咽不下这口恶气,直接去到赵德汉家,声泪俱下地诉苦。
她打算请赵德汉出面,去跟陈强北家要赔偿。
昨天陈强北去跟赵德汉讲过情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明面上他还是得出面,来陈强北家跑一趟。
“强北,你这是又上山了?哟!猎到一只梅花鹿,还捉到那么多鱼,今天这趟收获不小啊!”
赵德汉看到陈强北和程三狗肩上的猎物,不由得称赞。
陈强北笑了笑,谦虚道:“今天运气不错,捡了个大漏子。”
“赵大队,您是不知道强北哥今天有多英勇,一只豹子朝他扑去,他举着枪在空中就把豹子给狙了!”
程三狗逢人就想炫耀陈强北刚才的英勇行为。
毕竟陈强北是他兄弟,跟那么厉害的人做兄弟,他脸上也沾光。
“那么厉害?”赵德汉先是觉得匪夷所思。
但转念一想,陈强北之前可是击毙狼王,猎杀熊瞎子的人。
今天猎到梅花鹿,狙杀豹子,于他而言并不稀奇。
张巧云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中闪过一抹刻薄。
“真是个黑心肝的,你们一家差点把你奶奶害死,你还有心情上山打猎?”
陈强北瞪着张巧云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那老太婆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的秦淑华隐约听到儿子的声音。
她赶紧从厨房出来,来到院子里,透过围墙往外张望。
看到陈强北和程三狗肩上抬着一大只梅花鹿,她又惊又喜。
赶紧给陈强北开门。
陈强北和程三狗把梅花鹿抬进院子里。
“强北,我今天是来调解你们家和董吉香家的事。”
赵德汉跟着走进来,他满脸难为情。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作为大队长,不仅要管理生产力的事物,还要管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光是陈强北和董吉香一家的事,他就出面过好几回。
张巧云死乞白赖,跟着走进陈强北家院子。
心想这一回赵德汉指定得替她家撑腰。
“大过年的自己作死,还连带着别人也不安生!”
陈强北怒火中烧,好好的年,就因为董吉香这破事,闹得大家鸡犬不宁。
“分别是你们一家人忘恩负义,再怎么说董吉香也是你爹的亲娘,你们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在大冷天坐了一夜,差点把她冻死,你们一家必须做出赔偿。”
张巧云理直气壮,一张嘴巴就跟喷粪似的,喋喋不休输出。
她的话倒是给陈强北提了个醒。
“你说大冷天,董吉香在雪地里坐了一夜,她知道我们家不会开门,肯定去敲过你们家的门吧?”
“那你怎么不开门?还是说你也巴不得董吉香冻死在雪地里,刚好可以给家里省口粮?”
陈强北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这大冷天连动物都知道想方设法取暖,更何况像董吉香那么精明的老婆子?”
程三狗也站在一边,阴阳怪气。
张巧云顿时有些心虚。
毕竟昨晚,陈建国和她听到董吉香敲门,是她铁了心不让陈建国去开门的。
“我昨晚什么都没听到,你可别污蔑我。”
很快张巧云强装镇定,矢口否认。
赵德汉面色铁青,背着双手站在一边。
眼瞅着陈强北和张巧云又要大吵起来,他严肃开口:“够了,我今天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张巧云,自从分家以后,董吉香是跟你们家过,不管你们内部发生了什么矛盾,董吉香自己跑到雪地里,跟陈强北一家无关。”
张巧云以为把赵德汉搬出来,能从陈强北家这里讹一笔赔偿。
可没想到赵德汉一开口,直接偏向陈强北一家。
这可把她气得够呛:“赵大队,你这是收了陈强北家什么好处?怎么那么偏袒他?”
她的言外之意是赵德汉收了陈强北的好处,这才徇私枉法。
陈强北在院子里传出的声音又吸引了不少过路的村民。
这个年代村里很少有娱乐活动。
看人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倒饶有几分乐趣。
“张巧云,这话你也敢乱说?”
赵德汉脸色一沉,陡然提高音量。
“赵大队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他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张巧云,你们一家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村里一个婶子站在围墙外,站出来说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