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老朽不懂。老朽只知道,四时不定,五谷不丰,一本正确的历书可以帮助农户减少旱涝的发生,这就足够了,刘使君,你说是也不是?”
司马徽一脸和煦的对着刘备说道,刘备也连连点头。
“至于这位将军担心的,不该是老朽关心的。二位若有疑问,可以当面去问一问大帅,问他是否重新要当皇帝,还是扶持辅佐兄弟,这可比询问老朽要直接的多了。”
听司马徽这么说,刘备继续询问道,“按水镜先生这么说,这位大帅应当是昔日的弘农王,可是在下一路走来,却听许多人说,此人乃是山贼冒充,意在图谋我大汉社稷,这其中真假,先生教我如何分辨呢?”
“在下原本不过是一山野贤人,如何见得天颜?来到嵩山后,自始至终见识到的不过大帅一人,世人眼中的真假老朽又怎么分辨的清?”
刘备眉头一皱,询问道:“在下不敢妄加猜想,只是人死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若其真是皇家子嗣,当初兄弟相见之时,他又为何要撇下现今的天子呢?”
“刘使君想必是从河北而来,为何事先不询问天子呢?”
刘备闻言叹气说道:“在下辜负了陶使君的厚望,未免让徐州百姓免于战火,携带部下与其说是响应朝廷号令,莫不如说是逃到了河北,如此卑贱一人,又如何能蒙天子召见呢?”
“刘使君太谦虚了,刘使君以仁义援助陶使君,得其托付徐州,后来更是善待吕布,可惜吕布野心勃勃,反倒窃取了徐州,刘使君不予计较,如今离开徐州,也并非不敌,只是为了减少战火罢了。”司马徽恭维道。
听得此话,刘备赶忙行礼。
“可惜,在下已经在袁绍面前许诺,三月之内拿下函谷关,此中详情怕是无法探究了。在下敢请询问先生一句,先生自嵩山接触那位大帅起,觉得其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朽与人交往,素来讲究一个信字,大帅入嵩山,则嵩山定,入梁县,则梁县安,如今进了关中,想必关中也比往日安宁,所以他说什么,老朽就信什么。正如老朽与刘使君初见面,就觉得,刘使君是一位仁义君子一样。”
司马徽话说的密不透风,别问,问就是一个好字。
“如今的嵩山依然安宁吗?”
“暂时还没有宵小敢冒犯,这里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算是安逸。稚子蒙童闲暇时常来书院读书,此番景象,即便是太平年间,也不多见。”
“可是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不少老人还在甘蔗地里忙碌,甘蔗真的能养活一家人嘛?”
司马徽一笑,“甘蔗虽然比不上粟米饱腹,不过大帅当初从荆州引进甘蔗,可谓是一大创举。”
“哦,为何?”
“因为当时李傕郭汜代表的凉州人士与袁绍等山东世族对拒,洛阳便是转圜之地,寻常粮食不是被抢,就是被烧,而甘蔗不怕被抢,也不怕被烧,故而在洛水南岸大量种植。”
刘备一听,居然是这样,他说道:“没想到还有不怕火烧的作物,实在是令人惊奇。”
司马徽点点头,“具体的缘由我也不清楚,不过甘蔗熟透之后,被分批运往嵩山梁县压榨制糖,刘使君可见过雪白的细糖?那便是嵩山出产的了。”
刘备当然见过,那是富裕人家拿来送礼的,他也是偶尔才品尝一二。
“即便如此,多有老者耕作田间,也算不得仁政吧?”
“难道刘使君在徐州,没见过老者耕种吗?”
“便是比这艰辛百倍的亦有,只是嵩山之政素来被人称作仁义,与我今日所见不符罢了。”
司马徽颔首说道:“刘使君至诚之言啊,如今天下百姓,无论年纪,但凡能安心种地,皆是莫大的福气,又岂有别的奢求呢?
不过刘使君一路走来,见到多是老者,主要原因还是年轻人多已去了关中。
而嵩山这边颁发了新政,那就是年过六旬者,其所耕种土地免除税收,即便是年过半百,也只用税半,所以除了像我这样的惫懒之人,多习惯待于田间。”
刘备恍然,难怪田间多是老人家。
就在这时候,书院的大门又被敲响了,司马徽也没有呼喊别人,径直过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老者,边上还拎着一小孩。
“先生的课也敢逃窜,不好好学习,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人正是张老汉,一边教训着身边的小孩,又一边把一个包裹递给司马徽。
小孩子一脸的倔气,张老汉也不惯着,直接踢了他一脚,“日后这小子不好好学,先生只管往死里打。”
“别别别,快起来。”司马徽教学不怎么严厉,学生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的,只要不在课堂上捣乱,也就由着对方。
扶起小孩后,司马徽又推脱其老者的包裹,“这该交的束修都交过了,这要是再收礼,莫说坏了大帅定下的规矩,就是传出去,老朽这点脸皮也要没了。”
“三儿顽皮,多劳先生费心了,这点东西是老朽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从西边寄过来的,不值几个钱。”
司马徽无奈,收下包裹,又拿出一串钱,几番推脱之下,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