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缑松悄悄的把徐庶拉到一边,然后说道:“这位可是大帅的身边人。”
“是皇妃?”徐庶觉得有些怪怪的,汉时皇后有很大的权力,但也很少抛头露面。
徐庶一时也不知道这是于礼不合,还是共渡国难了!
“这倒没有。孩子们多称呼‘木兰仙子’,我们见到一般称呼她为‘内史’,女内史每隔两日会来此给孩子们上一堂术算。据说,这些都是大帅教导她的。”
涉及到君王的私人,徐庶不好多言,便想着辗转下一处。
而缑松已经趁着这会功夫来到卷宗室,拿起一本术算技巧簿册。
“先生,这份簿册是大帅亲自编写的,郭令君对此多有称赞,只是后续内容对我来说有些晦涩,你可以领一份。”
精通术算是每一个有心仕途的学子必修功课,徐庶自然也不差,但他随意一翻,就被开头介绍的阿拉伯数字给吸引住了。
“我可以带走吗?”徐庶恨不得当下就认真研读起来。
“自然!先生在这里签个字便是。”
徐庶往屋内看去,里面堆放了不少纸张。有空白的,还有写满了的。
“大帅府有许多文书要下达,有时候就会让学院的学生帮忙抄写,其中字迹清秀,卷宗整洁的还会被当成典范挂在墙上公开表扬。”缑松介绍道。
能够让学生随意用白纸进行练习,徐庶来的路上已经听说过“天子纸”,但现在看来,这纸张的成本还在传扬的之下。
不过此等盈利之事必是大帅府的机密,徐庶没有贸然打听,签好字后,就把手中的簿册塞进怀里,然后沿一侧走去。
学堂的范围很大,后面有一整座山头都是供学子学习使用勘测工具的地方。
徐庶往东一直走,发现尽头立着一个巨大的燃炉。
其中有一个小孩正蹲在一个泥缸前和泥巴,然后把和好的泥巴倒入模具之中。
很显然,这定然不是食堂。
“这是?”
“他是李校尉的儿子,叫做李仇!”缑松介绍道,随即又上前询问:“怎么,今天上课又不听劝,被老师赶出来了?”
李仇左右手的泥巴来回倒腾,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要学的是上阵杀敌的本事,才不整天和算盘珠子打交道呢!”
对于李旦的事迹,徐庶也有所了解,不过对方身上牵扯的有很多,所以徐庶忍着好为人师的想法,并没有多说,而是看起面前这个燃炉。
从李仇手里的模具可以看出,这些陶土应该是刻印着文字,徐庶大抵猜到了一些。
灵帝刘宏曾将《论语》、《春秋》、《周易》等七种经典的标准文本,刻四十六通石碑上,立在洛阳太学门外,史称“熹平石经”。这便致使天天有上千人去抄写,把太学堵得水泄不通。于是就有人发明用纸和墨拓去印碑文,供给人看,不用再抄。
事实上,从拓印石碑得到启发,许多人都能想到使用铜制作雕版,然后印刷文书。只是一来铜板制作费时费力,二来纸张价格并不便宜,所以此法才没有广为流传。
不过这位大帅的想法更大胆,在有了纸张的大规模制作之后。他不刻石,也不制作铜板,而是采取烧陶的方式,制作模版。
徐庶走到一旁的架子上,上面摆放着许多陶字,徐庶用手捏了捏,有的松软,有的一捏就散,看来还在尝试当中。
“先生看看这个。”缑松从底下拿起一个活字,上面刻着一个“帅”字。
徐庶用手摸了摸,刻痕十分的明显,而且也保持了很好的硬度和韧性。
“想必先生也猜到了这活字的用法的,目前这是最好的配比,一个活字大体可供使用百次,不过大帅显然还不满足,于是便着人继续改良配方。
因为烧制陶字会产生大量的热,如今大帅上山不到半年的时间,西南一片的木头几乎被砍伐殆尽,所以郭令君便建议大帅把炼炉建在学堂边上。溢出的热量可以用来煮食烧水,这边还有一条水渠,从学堂往下有仓库,兵营……这些地方边上都挖了个池子,水流到这些地方还是温的,方便打水用来洗漱。”
“这山上真是到处都是学问啊!”徐庶感叹道,他甚至想到,把炼炉堆放在此,不仅可以借助孩童完成倒模这一工作,而且能让这些稚童认识到知识对现实的促进。而因为泥浆在别的地方配制,所以也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
治大国若烹小鲜!
古人诚不我欺!
富饶的白纸,精妙的术算,还有这即将问世的陶字,徐庶已经想好,怎么把司马徽给请上山来了。
……
就在这个时候,李侯从远处走来,一把拎起了李仇。
“侯叔,你放开我,放开我!”李仇双手布满泥浆,抓着李侯的手腕,挣扎道。
“你在学堂不好好读书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帅的耳朵了,大帅让我好好教训你一顿。”
李侯说完,又看到了缑松站在一旁,他看向徐庶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刚上山的徐先生了吧?大帅交代,如果让我看到了先生,就一并请过去!”
“这位是李军侯,大帅府麾下五大军侯之一,箭法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