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和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天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辛毗拉着郭嘉走到一旁悄悄说道。
“佐治兄,那你也和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希望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郭嘉同样神情,盯着辛毗问道。
“我大汉传世四百年,我当然希望天子是真的了。”辛毗瞳孔一缩,义正言辞的说道。
“恭喜佐治兄,此正如你所希望!”郭嘉高兴地说道。
辛毗面色一沉,“奉孝,此事关乎大汉社稷,你可莫要如此玩世不恭!”
见辛毗如此,郭嘉一甩衣袖,一脸肃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抛去私交,就事论事,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山中大帅就是天子,天子就是大帅。你若是轻信他人之言语,有中伤天子之言论,休怪郭某今日言之不预也。”
说罢,负手扬长而去!
辛毗见状,长叹一声,怎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就轮到他了呢?
辛毗想着,赶忙追了上去,“奉孝,奉孝,方才之事,你莫要与我计较,我这还有正事呢!”
“佐治兄有事不妨直说,大帅既然派我来接你,我自然要把事情办妥。”
“好,咱们权且当天子是真的——”
“嗯?”
“好吧,天子就是真的,可即便如此,此处地处山坳,地表多为岩石,难以耕种,而且一直处在山中,天下人定会对天子有所轻视,如今袁绍身为冀州牧,招贤纳士,麾下文臣武将无数,天子何不暂息河北,以图恢复大汉呢?”
“佐治兄觉得天子去了河北还能恢复大汉吗?”
“如何不能?大汉传世四百年,国人向汉,袁家世受皇恩,岂能做出悖逆之事。我家将军说了,他愿做霍光,而不是王莽。奉孝若是不信,我这里有我家将军一封信,他说,只要天子愿意移驾河北,他只负责军事,为天子讨伐不臣,其余理政治国之人,一律由天子册封,他概不干涉。”
“佐治兄,你应该清楚,霍光之前有尹伊,但霍光之后就只有王莽了。袁绍今日这封信便是真心,他日功高盖主,也会被部下串梭走出那一步。佐治兄熟读经史子集,不会连这点眼光都看不出吧?”
“所以在奉孝眼中,我家将军已经如同逆贼?”辛毗逼问道。
“不不不,只要他不到那一步,那他终究还是汉臣。我家大帅要做的,就是让天下多一个汉臣,而不是多一个逆贼。”
“既然如此,天子就更该移驾河北!”辛毗坚持道。
“佐治兄,我常听人说,你为人正直果决,怎么今日为了完成你家将军交代的任务,屡屡口中轻佻之言呢?如今河北具是袁绍的人,便是各处官职由天子任免,可这消息能出得了邺城吗?恐怕是出了宫门,就无人理会了吧?你今日之言行,是在纵容你家将军走上悖逆之路,你可对得起大汉子民这个身份?”
天子就是大义,无论辛毗有多大的才华,多久的准备,只要郭嘉用上一句“强迫天子”来反驳他,他便无可奈何。
“那你我各退一步,我家将军想请天子坐镇河内,河内郡毗邻邺城,天子若是遭难,我家将军可星夜弛往;而且此处背靠上党,南邻兖州,奉孝也不担心,我家将军会对天子不利。”
郭嘉轻轻一笑,一眼就识出了,这是引鳖入瓮。
“奉孝不答应?”见郭嘉不语,辛毗问道。
“此事我怎么能替我家大帅做主呢?”
辛毗见郭嘉模样,就知道他不赞同此事,“我曾听闻,文若赞叹奉孝有奇才,难道奉孝为了天子一个名义,就愿意卧居山中一辈子?
天下之力,出自躬耕,立足不取平原,反寄托于什么仙苗神木,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吗?纵使亩产八百斤,又能养活多少人呢?”
“我才来到山中不到一月,天子也才进山两月,佐治兄又怎么敢说我要在山中卧居一辈子呢?”
“恐怕到时候天子想要出山,天下已被人尽占矣!”辛毗冷哼一声道。
“若真是如此,我家大帅定会十分高兴,因为这说明我大汉人丁兴旺!”
饶是辛毗一身修养,也被这郭嘉言语气的大动肝火。
辛毗见到天子已经是第二天。
“颍川辛毗拜见陛下!”
昨日和郭嘉一番谈话,辛毗觉得没必要拿出那份事关天子真假的信,毕竟他和郭嘉两个人说说问题不大,可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天子的面交谈,那以后甚至可能会牵连辛家。
“先生举止不凡,不愧是颍川名士,既然是从冀州而来,不知袁绍委任你为何职啊?”
“外臣不才,在州牧府担任书佐。”
“先生如此大才,袁绍竟只委任了一个书佐,袁绍如此糊涂吗?”边柳吃惊的问道。
郭嘉脸一黑,就算是你要招揽对方,也不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吧!搞得好像你现在能让对方担任三公九卿一样。
“依我看,袁绍不仅糊涂,而且十分大胆,晋见天子,居然只派一个书佐,实在是太过不敬了!陛下理当将其逐出山门,哄下山去,然后问罪袁绍。”袁绛开口道。
边柳一听,这袁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