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帮我把这堵墙拆了!”
“为何?”
“它挡住我对伯喈先生的思念了。”天子看着蔡邕远去的背影,含情脉脉的说道。
“陛下,这是隔壁李四家的墙,拆不得!”
“哼,上次我让你砍城外那几棵桑树,你跟我说是东城张三家的,现在这堵破墙,又是隔壁李四家的,难道就没有一样东西是朕的吗?”天子勃然大怒。
“这——”马如风一脸为难,“这有没有一样东西是陛下的,陛下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边柳很生气,转头就走。
马如风急忙带人跟上,那日之后,马如风也算配合有功,手下多了二十个侍卫,共同保护天子,只不过这二十人,不是李旦的族人就是唐瑁的亲信,马如风能不能将他们纳为己用还很难说。
“陛下真的舍不得那蔡邕?”马如风追上来问道。
边柳是挺舍不得的,就蔡邕这性子,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董卓那一刀。
挨过董卓那一刀,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王允那一刀。
虽然蔡邕直是直了点,边柳现在也没法重用他,可是边柳还想着有一天,能在大庭广众下对着蔡邕说一句——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没了这样的谏臣,朕离“千古一帝”又远了一步。
走了几步后,天子又见申屠蟠赶了上来。
“陛下,伯喈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封书信,他说,他在吴会避难的时候,多得泰山羊氏资助,还将小女嫁于羊衜为续弦,若是他遭逢恶难,希望陛下能对羊氏多加照顾。”
蔡邕哪里是要天子照料羊氏,显然是说,拿着这封信可以寻求泰山羊氏的帮助。
之所以现在才让申屠蟠拿出来,显然是防止天子不让他走。
“伯喈先生大义,朕岂敢不应。”天子感激涕零,心中却在滴血。原来,“老丈人”的小女儿都嫁人了。
小女儿叫啥来着?
蔡贞姬!
天子想到这不由得一震。
原来是这个泰山羊氏。
羊祜和羊徽瑜的羊家。
这封信得收好喽,天子双手接过。
这时候,申屠蟠才拱手说道:“在下也要和陛下道别了。”
“怎么,先生也要走?”天子满脸不舍。
“老朽留在缑氏,不过是徒耗钱粮,此去,当为世人宣扬陛下之仁义,并力劝刘刺史和张使君一起出兵。”申屠蟠拱手道。
“世道多艰,先生本不愿被世俗打扰,如今一把年纪,却还要为朕操劳奔走,朕实在是于心有愧。”
天子说完环顾左右,随即从马如风腰间抽出宝剑,砍断院中翠竹,又细细削去竹节枝叶使之光润玉颜,比划了一番之后,将之递给申屠蟠。
“先生风骨,定不喜金银之物,如今这院内青竹有幸,能伴随先生左右,日夜聆听教诲,也算是它的教化了。朕身无长物,微薄之礼,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申屠蟠接过之后,细细的摸索了一番,神情动容的说道:“人们都说,太祖皇帝制鸠杖以赠老者,自此,我大汉世代君王皆以孝为先。今日老朽身无微功,陛下却不避荆棘,亲自为我制青竹为杖,敬老之心,不让历代先君,老朽愧受了。”
说着,申屠蟠就要跪下,天子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一番言语之后,天子又送走了一个。
望着申屠蟠的背影,天子再度长叹了一口气。
“奇怪,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见陛下多挽留他们,每次走了,陛下倒是叹惋不已。”马如风说道。
“你不懂!”边柳瞥了他一眼,接着又问道:“如风,你成家了吗?”
马如风目光一阵闪烁,接着便问道:“陛下关心这个干嘛?”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不懂,当你深爱着她,却又不能保护她,所以只能看着她离开,这种痛,你是无法理会的。”
天子说着这话似乎陷入了陶醉中。
“所以,陛下深爱的是谁?荀彧?郭嘉?还是方才的申屠蟠?”
“咳咳——杀了你哦?”
马如风被一阵寒芒锁定,可是他却不为所动,沉默片刻后又说道:“最近城里还真升起了一股子流言,陛下要不要听一听?”
“与朕有关?”
马如风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街头有人在说,先帝血脉淡薄,只有陛下和长安天子两个子嗣。陛下已经年近二十,却还未有子嗣。有人说,陛下既然已经册封皇后,就应该再纳几名妃子;还有人说,皇后善妒,不让陛下纳妃。”
边柳听完,眉头一皱。
马如风平常多跟在他身边,他都能听到的流言,显然已经传播的不是一人两人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
唐家应该不会,毕竟这流言对唐家最为不利。就算唐瑁要玩“去父留子”的操作,也只需暗地里派两个侍女就行了;
李旦那边,同理也是如此。
至于其他地方,这么短的时间,触手已经安排过来了吗?
这纳妃,怎么像是自己造的谣呢?
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
边柳心想,自己要是真的刘辩,纳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