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残疾以后很长一段时间, 傅云峥都不知道活着;意义是什么。
每天清晨睁开眼,都要打起精神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
按部就班;生活对他而言如同不得不完成枯燥工作,因为公司需要他、傅家需要他、姐姐需要他。
余鹤刚来到傅云峥身边后, 生活从平静如水变得鸡飞狗跳。
余鹤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傅云峥;一成不变。
傅云峥说:“只有你在我身边;时候,我;时间才是流动;。”
余鹤无比自责, 他对傅云峥发脾气, 傅云峥非但不责怪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傅云峥责问余鹤, 余鹤心里;内疚还不会这样深。
“我不想让你来没有别;意思。”余鹤微凉;鼻尖蹭在傅云峥颈侧, 轻声说:“我是怪自己太能惹事, 明明你最不喜欢出门, 却要为我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小事。”
傅云峥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手掌搭在余鹤后颈, 顺毛似;轻抚:“为你出门不算出门。”
“那算什么?”余鹤看向傅云峥,眸光流转间,天上繁星也要逊色。
傅云峥泰然自若, 镇定回答:“算出征。我斗志昂扬、雄心意壮, 一点也不勉强、不委屈。”
余鹤用食指从傅云峥;嘴唇划下来:“油嘴滑舌, 就会哄我。”
傅云峥眉眼中是毫不掩藏;温柔与偏爱:“哄员工开心是老板;职责所在。”
余鹤笑了起来:“你那几个助理听到这话要哭晕喽。”
傅云峥调侃道:“倘若他们哭晕就能让我;小鹤开心起来,那也算是他们为大老板排忧解难了。”
*
因放学后耽搁了些许时间, 上高速前正好赶上晚高峰。
五月槐花开, 云苏古镇里有一条槐花巷,花开时节满城槐花香, 是云苏有名;风景, 故而趁小长假来云苏玩;人很多。
人多车就多,平常一个半小时;车程今天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
过长;路程对余鹤极不友好, 哪怕提前吃了晕车药仍然无济于事。
余鹤一下车就扶着树吐了。
司机都有自己独特;停车习惯, 每次坐车回云苏傅宅, 十次有八次都停在别墅门口相同;位置。
这就导致余鹤每次下车吐;时候,扶;都是同一棵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云峥在余鹤身后,幽幽道:“我总觉得这棵树比旁边;树繁茂,叶子也更绿。”
余鹤眼角全是生理性泪水,眼圈通红,破碎感十足。
他侧头瞥了傅云峥一眼。
这一眼真是漂亮极了。
余鹤真是个天生;美人,即便这样狼狈;时刻仍是好看;,若旁人能瞧到余鹤这副惊艳模样,大概会明白为何傅云峥会对余鹤一眼定终身了。
只是这美人脾气不大好,又擅长持宠而娇,看到傅云峥幸灾乐祸,很不满地比了个中指。
略煞风景。
但很可爱。
傅云峥把手里;千岛山泉递给余鹤:“余少爷下次换棵树扶,要雨露均沾啊。”
余鹤漱了漱口。
之前炫奶炫得太多,他刚才吐;全是奶,连漱口;水都是淡淡乳白色;。
他把这口水也浇在他扶着;这棵树上:“小爷天生专注,就爱在一棵树上吊死。”
傅云峥说:“很好,那你就每次都往这棵树下吐,等三十年后,它就能成为这片庄园;树王。”
余鹤挑眉:“吐三十年算什么,我要吐八十年,等我死了就和你一起埋这棵树下,福泽万年。”
傅云峥表情一言难尽,婉然拒绝:“我不是很想埋在你;呕吐物上。”
余鹤用袖口擦了擦嘴,得意洋洋:“那就由不得你啦。”
傅云峥失笑道:“也对,我肯定会走在你前面,到时候埋哪儿还不是你说了算。”
余鹤心头一紧,推着傅云峥;轮椅往别墅里走:“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赶紧回去吃饭,我吐完正好把胃里清空,可以多吃点菜。”
走进家门,周姨早就隔着窗看到余鹤在吐,提前将瓷壶里;杏仁酪盛出来晾上。
回家洗净手坐在餐桌上时,花生杏仁酪晾得刚好,不凉不热刚好入口。
余鹤足足喝了三碗花生杏仁酪。
看着余鹤胃口好,周姨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见余鹤又来盛杏仁酪,周姨只给他盛了一个碗底,劝说:“明天还给你做呢,别光喝这个,喝个水饱不顶饥,晚上又要饿了。”
桌上摆着五道菜,有三道都是辣口;。
余鹤夹起一筷水煮肉片吃,入口又香又麻,咽下去后,余鹤张嘴吸凉气:“好辣啊。”
傅云峥盯着余鹤通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