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阮柔拼尽全身仅存的力气。
将头重重地撞击到雪蕊郡主的头上。
鲜血从阮柔的额头泉涌般流了出来。
她空洞无物的眼睛扫向傅家的人。
一字一顿,泣血发誓。
“老…天…若让我重生,我…定让你们…全不得好死…”
“贱人,若不是皇上赐婚,你带着阮家家资嫁入傅家的第一天就已经死掉。”
傅辛北一脚踩在阮柔纤细的脖颈上。
傅媚儿仍记恨着阮柔不愿意掏一千两银子送她到皇宫做妃子。
脚践踏着阮柔染满鲜血的脸。
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恨。
“贱货!让你掏一千两银子跟要你命似的。我不配做妃子,你配是吧?就你这货色,给狗狗都不要。”
“我…若重生,负我辱我吃我喝我者…都得死…”
傅家人的脸上无一丝人气,都惊惧着跑离阮柔。
远远地冷眼看着。
阮柔的躯体缓慢慢地倒在地上。
雪蕊郡主白眼一翻,躺到了阮柔的身边。
六月的天飘起了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落下。
洁白无瑕,棉被一般,很快掩盖住阮柔血淋淋的躯体。
傅老太太冻的牙齿打颤。
手捻着胸前挂的佛珠。
眼望向白雪掩盖的阮柔。
说着不是人说的话。
“身为人妻,若不能助夫君飞黄腾达,倒不如死了给新妇腾位子。”
傅辛南赤白着脸,跑回后花园。
将躯体渐渐冷却的雪蕊郡主搂抱到怀里。
眼盯着死去的阮柔。
愤恨:“贱人,你死了,我与雪蕊郡主便不再受分离之苦…”
忽发觉雪蕊郡主已经没了呼吸。
木呆呆着神情:“没了,什么都没了…”
苍天没有亏待阮柔,让她重生复活了过来。
然而她一个弱女子。
父亲母亲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在去往江南的路上被皇上派出的杀手斩杀。
能够遮风避雨的亲戚,听说也相继离开了京城。
不用猜,想必都已被皇上派人暗中杀掉。
富可敌国的阮家,目前只剩下她一个弱不禁风,对朝廷不构成任何威胁的女子。
天刚微亮。
梳洗打扮好的阮柔。
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来回踱步。
此刻的她心里没有惊慌无措。
脸上淡定的如谋略深厚的智女。
老天让她重生,说明她并非身处绝地,还有活路可走。
她复活的这日是六月廿十。
离她遭难的日子还有七天。
目前重中之重,是要找一个可以护她周全,又能助她逃离狼窝的靠山。
“春燕,去外面雇顶轿子。”
“是,小姐。”
春燕跑着去开院门。
“啪啪啪…”
院门外走来傅辛北的媳妇李氏。
将阮柔的院门拍得震天的响。
傅家小门小户,加上春燕,只雇了五个奴仆。
阮柔有贴身丫鬟春燕。
老太太一人霸占了一个丫鬟一个仆妇。
剩下两个男仆,一个看守着院门,一个做些劈柴挑水打杂的活计。
李氏的父亲是击柝的更夫,在她看来,自己比阮柔尊贵。
曾几次三番,厚着脸皮想将春燕要到自己的身边。
都被阮柔话里话外的回绝。
李氏对阮柔这个长嫂向来有啥说啥,毫不避讳。
妯娌俩的关系看着融洽。
其实阮柔心里清楚,若不是皇上赐婚,李氏早就踩到了她的头上。
李氏每日早上都要来阮柔这里打探一番。
今日进不到阮柔的屋子里,心里长了草般难受至极。
“嫂子,不去给婆婆请安吗?”
阮柔只不回话,摆手召回站在门后的春燕。
与她耳语了几句。
春燕走到门后,咳了两声。
“二夫人,我家小姐昨夜受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烦请二夫人告知老太太一声。”
“病了,起不来了!怎会病的如此严重?要不要派人去请大夫?”
门外的李氏嘴里说着关爱的话。
脸上却捡到金元宝似的乐开了花。
“春燕,你将门打开,我要探望一下嫂子。”
李氏赖在门外不走。
急于离开傅家,到外面寻找靠山的阮柔,不得不躺回到床上。
李氏脚不沾地的走进屋子。
挨着头戴着素白锦缎护额的阮柔,坐到了床边。
她脸上挤出笑。
将妯娌之间的情义全显摆到一张藏着毒辣阴险的脸上。
“府里十多口人,大事小事都指望着嫂子料理,铁打的身子也能累出病来。
只是嫂子这一病,婆婆的一日三餐可找谁来做?”
阮柔朝春燕递了个眼色。
春燕屈膝给李氏行了一礼。
“老太太那还请二夫人多加照顾。”
李氏被春燕掐了一把似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