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只当她是说笑，长乐公主的死怎么会与我有关呢？我此前也听说过长欢公主与萧砚苏的事情，想来，她是心头有病。

“你还不知道吧，是你哥哥为了让你活命，延续你的性命，给公主下毒的。”

这话一出，我只觉五雷轰顶，脊背瞬间发凉。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和混乱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我整个人都要被这股恐惧所吞噬。

我努力地想听清那个人接下来说了什么，但我的耳朵里却只有一片嗡嗡声，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接收任何信息。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我惊恐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看着天空中那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那杯茶就这样被我弄倒在地，茶杯瞬间碎裂。

“不可能，我哥哥生性善良，绝对不会如此，你撒谎。”

“因为救你的命要白绒花，世上仅存的两朵，一朵已经入药，而另一朵在我这里，我给你哥哥白绒花的条件便是，用药折磨死盛扶摇。

萧砚苏已经在收集证据了，你说待他查到事情的真相，你们柳家又会如何？”

“不，不可能，我哥哥……”

“你不信，大可以问问你哥哥，他会亲口告诉你，到底是与不是。

对了，萧砚苏他们在查这件事，如果查到本宫，本宫不会一个人兜着，本宫会说出一切，所以，你会劝他的对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柳府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等到哥哥回来的，期间，婉儿姐姐问过我很多次，我也没说，我不知道怎么说，从哪里说起。

哥哥回来后，我将他拉到我的房间，看着他一副关心我的模样，忍不住心酸。

“哥哥，我问你，长乐公主，是因为我，才死的，对吧？”

其实在哥哥犹豫的那一秒，我心头的侥幸便石沉大海，灰飞烟灭。

“怎么可能，你胡思乱想什么？”

“长欢公主找了我，我都知道了，哥哥，那是长乐公主啊，是皇上的亲妹妹，你怎么敢？”

那一秒，像有一个人拿着尖锐的针，残忍地在我心头戳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滞了，世界仿佛变得静止。每一次针尖的刺入，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是我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哪怕是皇上，我也会这么做，你是我的骨肉血亲啊，我如何能看着你离开，我不能。”

“那也是皇上的骨肉血亲，是萧砚苏的妻子，你如何能这般自私？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妹妹，忘了吧，如果你告诉别人，除了搭上整个柳家的姓名，挽回不了任何东西。况且，长乐公主在宫中本就过得不好，死，才是她的解脱。”

“可是，不管是生是死，都是她的权利，她自己才能决定，而如今，你让我怎么办？我是喝公主血活下来的，我是凶手啊，这样得来的生命有什么意义？我是个罪人。”

“不是，妹妹是最干净的人，是哥哥做错了，你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生活，对了，还有萧砚苏，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他会伤害你。”

“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因为我，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我想起那日在院中听到的哥哥与司月姐姐的对话，心头涌上恶寒。

“所以，你和司月姐姐合作的，便是这事？你们还真是……哥哥，如果我早知道，我宁愿死。”

我的思绪渐渐飘回到过去，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曾经吃过的那些药，在我脑海中变成一滩血，直入心脏，恶心想吐。

回家的途中我只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恍恍惚惚回到萧府，看到门口那两个大字，我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这一步。

我还能回萧家么？

我不知道，我不敢，我心头有些怯懦，心虚，只想逃离这里。曾经与萧砚苏那些欣喜的回忆，与公主的那些美好情意，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讽刺和可笑。

我曾说会等萧砚苏与我相爱，可是，我间接害死了他最爱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去期盼那些。

可就在我转身之际，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开门声。

“柳银翎，到家了，怎么不进来？”

到家了。

萧砚苏的声音让我为之一颤，对啊，这是我的家啊，有萧砚苏的家。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是杀害公主的间接凶手，我是令他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