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商司眼眸静了。
里面的深色似一息间安稳,一切都在这一刻静下来。
静的安宁。
常宁继续说:“学长是很好的人,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如果知道了不会似今日这样,是我的问题。”
“你也是很好的人,你相信我,也相信学长,在学长今日这般维护我,照顾我,关心我,你也没有失了理智,始终冷静。”
“你们都很好,是我不好,我没有处理好我们几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对,对不起。”
常宁真诚的道歉,没有一丝杂心。
今日这般局面确实是她做的不好造成,不论是对学长还是对洛商司,她都该道这个歉。
而这后面她便会调整,改正,不让今日这样的局面再出现。
洛商司深凝着眼前的人,昏暗光线里,没有开灯,一切都看不清晰,但在他眼里,此时此刻,一切都无比清楚。
他把眼前人看的清清楚楚,更把她的心看的明明白白。
张唇:“今日,我气疯了。”
常宁怔住。
气疯了?
他……她没觉得他疯了。
今日的他很冷静,很克制,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的。
但现在,他却说他气疯了。
而她,没有感觉到他有一点被气到。
甚至,气疯。
常宁看着眼前的人,眼里一瞬生出浓浓的诧异,难以相信。
洛商司没说话了。
仅这一句,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他便不再出声。
似乎,他要说的已说完。
两人目光对视着,久久的,常宁从洛商司眼里清楚的看到他刚刚说那句话不是假。
是真。
今日的他,很生气。
因为今日种种。
眼中的诧异逐渐不见了,常宁眼里是清醒,无比的清醒:“对不起。”
他看着如常,但不代表他真的如常。
他是洛商司,是极有身份极有权势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今日这般情况,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洛商司看着眼前人眼里的认真,闭眼,手臂收拢:“再睡会。”
他嗓音低哑,带着醒来后的微哑,但却没有任何的责备,不悦。
今日的事他不怪她,于他来说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不在他的身边。
常宁看这和自己挨的极近的人,看他面色,感受着他的气息,她觉得他没有生气,但这只是她觉得。
不过,不论他有没有生气,他都没有迁怒她,他情绪始终稳定。
没有对她发脾气。
说起来,他们从结婚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即便是今日,他也不曾对她发怒。
心中有了软意,常宁看卧室里的昏暗,说:“你睡吧,我想吃点东西,也顺便出去看看。”
他说不知道学长他们,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而他明显也不想多说,那便只能她出去看看了。
有些情况她要知道,而且,她也想和学长谈谈。
趁早谈。
说完,常宁身子动,起身。
到这会儿她已然清醒,身子也有了力气,可以自己起来了。
而这一次,洛商司没有阻止她,那手臂也没有把她强硬的拉回怀里。
他看着她起身,揭开被子下床。
只是似乎有些晕,她坐在床沿缓了缓,这才撑着床站起来。
卧室里虽未开灯,但外面路灯的光很明亮,把这里面也跟着照亮,常宁可以清楚的看见这里面的摆设。
她没有开灯,看自己身上,就着这昏暗光线理衣服裤子。
她衣服裤子都在身上穿的好好的,没有脱掉。
理好了,又摸自己头发,头发是乱的,披散在脑后,皮筋不知道去哪里了。
常宁把自己长发用手梳,梳顺,然后去看床上。
床上,洛商司未动,他侧着身子看她。
就似清晨醒来的夫妻,妻子早起,而他不想起来,就看着妻子收拾自己。
这不是什么很奇特的事,极寻常,但就是这样一件寻常事让他看许久。
常宁这么看自然是找不到皮筋,皮筋那么大点,得开灯。
所以她去开灯,她不想出去,如果有人在,让大家看见她这披头散发的样子。
灯啪嗒一声打开,明亮的光瞬间把这里面笼罩,常宁被这光刺的一瞬闭眼,包括那侧躺在床上的人,眼眸也微眯。
不过,他比她适应强。
仅短短两息,他便睁开眼睛看这站在床头一手握着长发,一手按着开关的人。
她睡了几个小时,睡足了,面上恢复到平常的白净。
就是,因为醉酒,因为之前吐过,也因为胃里难受,她气色看着比平常差了些。
并且,精神不是很好。
看着那被光刺的眼睛睁不开的人,他起身,拿过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把东西拿上来。”
常宁虽然清醒了,但身子很重,头也昏沉的厉害,很不舒服。
全不似平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