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并没有大肆的新闻报道。陈乙偶尔还去少年宫报道,但更多时候是留在周历的侦探所打零工——侦探所原先接得最多的活就是帮忙抓小三,近距离观望豪门狗血生活八卦。
所以今天陈乙来侦探所报道,见到披着貂皮披肩深色哀怨的贵妇正在跟周历絮絮叨叨时,陈乙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他收起伞——新买的伞,白色蕾丝花边,小巧精致,只能遮住他的脑袋。不过因为和李棠稚今天的裙子很搭,所以陈乙就买了。
他将合拢的伞挂到伞架上,那名贵妇斩钉截铁的通告随之入耳:“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你一定要给我拍到证据!”
周历赔笑,给贵妇倒了一杯茶。贵妇大概也说累了,顺手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面露嫌弃:“我不喜欢喝茶,给我换杯卡布奇诺来。”
周历扭头吩咐陈乙:“去,给客人买杯卡布奇诺……”
“等等!”贵妇忽然放下茶杯,满脸放光的看着陈乙。
她抬手拦住了周历,腰肢一摆款款走向陈乙。不同于刚刚在周历面前颐指气使的神气模样,贵妇看向陈乙的目光出奇的温和,温和得几乎有些含情脉脉了。
“小帅哥,你多大了啊?”
陈乙:“……十八。”
贵妇一只手抬起想要搭上他胸口,陈乙侧身躲开,拎起伞架上的伞——贵妇连忙:“不用了!我现在又不想和卡布奇诺了!”
陈乙侧过脸瞥她,动作停下,但两人之间仍旧隔着一段距离。贵妇冲他抛了个媚眼,极具暗示性道:“小帅哥这么年轻,有什么爱好没有啊?比如说开开宝马啊大G啊之类的,多适合你们这种小男生哦。”
“姐姐我别的没有,但是车库里闲置的车还挺多的……”
陈乙低头,慢吞吞折着伞面上的褶皱。
李棠稚站在他身边,用勺子挖冰淇淋吃,一边吃一边听贵妇絮絮叨叨。
李棠稚感慨:“她有好多车哦——”
陈乙折伞面的动作一顿,目光微微向李棠稚那边偏移,故作漫不经心道:“我家车库里面也有。”
“我爸说等我考了驾照就送我一辆车。”
李棠稚:“对哦,你们人类世界是一定要考驾照才能开车的。”
陈乙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还没有考驾照,但我会开车。”
李棠稚侧过脸去看陈乙——在她看过来的瞬间,陈乙立刻收回自己偷看李棠稚的视线,又再度垂眼认真的折小花伞。他努力绷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喉结却忍不住随着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眼皮轻跳。
李棠稚走到陈乙正面,陈乙后腰抵着柜台,下垂的视线从伞面逐渐挪到李棠稚脸上。
她往前走近,两手撑着陈乙身后的柜台,努力的踮起脚,呼吸落在陈乙脖颈和下巴上。
这下陈乙没办法去折那把伞了。他耳廓变得很红,心跳又噗通噗通的快了起来,直到李棠稚将一只冰冷的手贴在陈乙脸颊上——她眼睛眯起,笑意盈盈:“陈乙,你的脸好烫哦。”
陈乙骤然起身,呼吸急促,胸口快速起伏着。站在他身边的那名贵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神色越发欲语还羞,矜持的表示自己还有其他资产。
而实际上陈乙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他光是要维持自己镇定的表情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所以在站直后陈乙无视了喋喋不休的贵妇,径直自己走进侦探所隔间的厕所。
厕所的门可以隔绝那位话很多的贵妇,也可以隔绝周历,但却不能隔绝李棠稚。
在陈乙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清洗自己时,李棠稚已经轻巧的跳起坐在了洗手台上。她层层叠叠的裙摆堆积下来,蹭到陈乙手背,陈乙下意识的迅速伸手将水龙头关掉了——害怕淋湿李棠稚的裙摆。
他扬起脸去看李棠稚,脸上湿漉漉的,眼睫上也蒙着一层水。那层薄薄的水膜边缘晕出奇特的光,陈乙看李棠稚时就隔着这层光,然后李棠稚向他倾斜过来。
她柔软繁复的裙摆蹭在陈乙手臂上,陈乙眼皮跳了跳,但是没有动。直到李棠稚俯身凑到他眼前,一些水珠顺着陈乙的下颚线往下落,他抿着唇,喉结动了动。
青年刚洗过的脸散发出湿润的气息,好似要将自己的脸也沾湿。离得这么近,近到已经远超过安全距离了,李棠稚也没有任何要闭眼的自觉。
她不知道人类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闭上眼睛,若不是投降认输,那便是想要亲一下的意思。
所以李棠稚只是凑近,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刮青年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