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陆石桥席地而坐,地上用他的考试卷铺了一层,上面放了一些烧烤和啤酒,
拿着手机在看直播,主播激情大喊着“老铁666”。
陆石桥看的哈哈大笑,听到开门声,简单招呼了一声,又沉浸到手机里面去了。
陆清风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
洗漱过後,刮掉了胡子的陆石桥卖相不错,身板高大,五官明朗,四十五岁的年纪也是帅大叔一枚。
但常年沉迷在牌桌上,整个人的精神头很差,莫名的有种猥琐感。
记忆中年轻时候的陆石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没什麽出众的天赋,但也没现在这种坏习惯。
家庭条件不错,开了一个机械加工厂,靠外包大厂的零配件,活的有滋有润,
具体什麽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概要从原身的爷爷因病去世,家里机械厂遭遇危机。
陆石桥没想着去解决,反而一头扎进了酒吧寻欢作乐。
然後又被一群狐朋狗友带着,上了牌桌,自此一步步沉沦。
还算富裕的家业输了个一乾二净,机械厂也卖了,婚也离了,就算这样,依旧无法自拔。
而且,陆清风还发现,越是遇到什麽挫折,这人就越要大赌特赌。
原来是这样啊。
陆清风明白了。
这就是个大型巨婴,心理承压能力极差,一遇到点事就当缩头乌龟。
根本扛不起一个家庭的重担,怪不得原身能饿死在家里。
他也不知道说什麽好。
只能说摊上这麽一个爹,原身也够惨的。
“愣着干嘛,坐下吃。”
门口许久没动静,陆石桥抬头看了一眼,然後就开了一瓶啤酒放在对面。
陆清风进了门,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你怎麽回来了?”
他夹起一片自己储存的,规划还要吃一周左㱏的卤牛肉,眼下切了满满一盆。
再看了眼房间,早上整理好的床铺乱做一团,靠浴室的地面放了一堆脏衣服。
原本贫穷但乾净的家里,在这个男人回来后变得凌乱。
“这叫什麽话。”
陆石桥不满的抬起头,注意力终於从手直播上抽离了出来。
关了手机,扔到一旁,抄起一旁的啤酒吨吨吨灌了一大口。
“我是你老子,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没有,就是太久没见到你人了,有点惊讶。”
陆清风平静的说道。
陆石桥更加不满。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麽,没我在外面辛苦工作,拿什麽供你吃供你喝。”
牛逼,能说出这种话,陆清风也不知道是这人脸皮太厚,还是脑子不清醒。
亦或䭾,他自己把自己都骗了,真这麽认为的。
陆清风不想和他辩解。
做家长的总有一种奇怪的心态,他们一直认为孩子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在孩子漫长的成长期中,总是会建立一种自己是权威的形象。
任何的质疑和反抗都会被视为大不敬,被狠狠镇压。
不能说所有家长都是这样,那太绝对了,但这种情况肯定占绝大部分。
所以他不会去做那种谁对谁错的无用争吵。
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只要陆石桥在他成年的这段时间里,不犯什麽幺蛾子,他愿意和平共处。
“你说的对,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他准备去杨秀秀家躲一躲。
“等等。”
陆石桥叫住了他,掏出一叠文件。
“你把这个签了。”
陆清风皱起眉头,拿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陆石桥却不耐烦的道。
“有什麽好看的,我还能害你不成,你就直接签就行了。”
陆清风没理他,认认真真把这份合约看完了。
上面的内容让他气笑了。
相比第一份童工合同,这一份的不仅待遇没有提升,年限还延长了。
真要签了,和卖身给榕树榕没什麽区别。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叫我签了这份奴隶合同的?”
陆石桥对他第一时间没有听自己的话,在合约上签字,已经十分不开心了。
再听到他那像是嘲讽的的语气,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陆清风,你怎麽和我说话,没大没小,我看你是欠管教了。”
陆清风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俯视着这个便宜父亲。
“首先,我现在虽然还不满十八周岁,但作为已满十六周岁,有健全认知,能够自主生活的人,我有权利决定我签不签这份合约,这是法律赋予我合法的权益。”
“其次,不要把自己美化的那麽好,还站在父亲的角度教我做事,你知道自己做过什麽,父亲这两个字你不配,你要真想闹,我不介意把事情捅到有关部门。”
“最後,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来打扰我,那样,在上大学之前,我依旧会在表面给予你足够的尊重。”
陆石桥眉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