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圈,“我才不信呢!” 鹿梦在公主旁边捧腮,眼睛里有揶揄的笑。 “男人的腰杀人的刀,细才好呢!” “什么荤腥不忌的话都敢说!”晴眉瞪着鹿梦,“快给公主卧房掌灯去。” 鹿梦吐了吐舌头去了,晴眉便陪着公主起身,慢慢往卧房那里走。 “说起来,咱们是头一回在生地方过夜,公主可习惯?” 地方再好,陈设的再温馨,到底会有不习惯的地方,李仙芽笑着摇头。 “……这里堂阔宇深、曲径通幽,睡着时听不到水声与蛙鸣,自然会有一些不习惯。” “可清晨却能听到卖花人的叫卖声。”晴眉笑着应声,“明儿青墙外若有人卖花,奴婢就叫他留步,挑拣几枝。” 这是在宫里不曾有的新奇体验,李仙芽点着头答应,同晴眉往卧房里去。 这一头李仙芽在新居安顿下来,那一厢李灵均晃悠进了这所临时公主府的西小门外,正看见沈穆站在一棵遮天的周柏下,仰头看着什么。 李灵均走近了,仰头顺着沈穆的眼神看去,才看见树上有人在捕蝉。 “这才什么时候,蝉就出来了?”李灵均随口说了一句,又拍拍沈穆的肩,“我妹妹不要你护卫,得闲了吧?走,丽景门吃烫面角去!” 沈穆依旧仰头,灯影摇晃着落在他的下颌角,清晰一道,凌厉如刀。 “不去。”沈穆应了一声,转而抱臂往青墙上靠了,“二大王,你我领的就是护卫的差,擅离职守可不好。” “我妹妹说一不二,不要就是不要。”李灵均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有禁军在,你们百骑司使不上什么劲。” 有卖花人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悠扬着,像好听的吟唱。 沈穆不打算同李灵均一起去吃烫面饺,听着卖花声,忽然同李灵均说起近来的神都轶事。 “……住在宫里不觉得,到宫外走一趟就知风云诡谲。”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前几日满神都抓卦仙儿的事,二大王可有耳闻?” “两只耳朵都听闻了!”李灵均对这些诡谲奇异的事很是好奇,竖起了耳朵,“还有什么古怪的事?” “近的有卦仙儿召鬼,远的有养鹅人半夜盗陵,上个月,神都四象街一带,还有紫衣人割取人筋。”沈穆一一说来,又说起卖花人,“便是那沿街卖花的人,都有故事。” 李灵均听的津津有味,听他说起卖花人,也来了兴致,吩咐手下人去把花全买来。 “难不成那卖花人也是个大隐隐于市的汪洋大盗?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寻找可下手的对象?” “卖花人的竹筐里花色繁丽,买到手之后拿在灯下瞧,每一朵花托上,都盛着一只断手。”夜色青蓝,墙下灯发着幽幽的昏光,沈穆低着眉弓,声线淹穆,“指骨发青、断腕处鲜血淋漓。” 李灵均吓得一激灵,咽了咽口水,冲沈穆竖起了大拇指,道了一声绝。 “去买花!”他吩咐手下人去叫住卖花人,接着兴冲冲地说,“这故事可真绝!我去吓一吓小鹅!” 李灵均打小就爱吓自家妹妹,这会儿得了这么几个瑰丽诡异的故事,简直是如获至宝,第一时间就叫人抬了满筐的花,往正院奔去。 这时候正院还点着灯,李仙芽正在灯下数佛珠,瞧见自家二哥哥在院外喊,“小鹅,小鹅——” 她好奇,从支摘窗里探出头看,只见两个仆僮哼哧哼哧地抬着一满筐的花走进来,此时夜雨停歇,院里飘着青蓝色的烟雾,那满筐的花颜色各异,枝枝饱满,点亮了一整个寂夜。 她本就是爱花之人,此时见了,欢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声说着快抬进来。 鹿梦就指挥着小内侍搬花,叫他们把花枝取出来插在各处。 李仙芽瞧着卧房各处有了鲜亮活气儿,不免笑眼弯弯,转回头看二哥哥还在窗外笑眯眯地站着,就拱手好一阵感谢。 “二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好?我正嫌卧房里素净,想叫人送花儿来呢!你可真识趣儿!” 李灵均背着手走过来,拱进了支摘窗下,双手捧起了腮,摇头晃脑。 “小鹅,我今儿听了几个吓人的故事,你要不要?”他看着小鹅,忽又摇头不屑,“你肯定不敢听。” 李仙芽很狐疑,坐了下来,斜对着李灵均,“你说啊?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说是这沿街卖花儿的,每一筐里的花儿,都花色繁丽、香气雅致,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点一枝明烛去看……” “看到了什么?” “每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