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让她收下,是用来赔罪的。
她心中隐隐有了揣测,让春和将镯子放在了妆匣的最底层。
这镯子,怕是不会见光了。
“府里有一小厮,听说偷吃了二姑娘的燕窝,二姑娘发了怒,让人杖打,府里人因上次的事本就谨慎小心,没想到还有胆大的。”张嬷嬷说着闲话。
秋泠刚好进来了,听见了一些,朝着楚盛窈点头示意,又出了门儿。
“也是那小厮不规矩。”楚盛窈笑着,“连二姐姐的东西都敢偷吃,确实是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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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楚盛窈醒的极早,昨夜睡得并不是很好,一整晚都在梦中。
她梦见表哥高中,两人婚事将近,府内欢天喜地,祖母送她出嫁,盖头一蒙,眼前都是红。
离开楚家,进入轿子的那刻,她心都快要跳出来的。
鞭炮噼里啪啦后,轿子抬起,周围充斥着道喜声,她悄悄的掀开盖头,透过晃动的车帘,偷瞟着高头大马上的表哥。
与她相映衬的红袍,表哥拱手向街边道喜的路人致意,脸上尽是喜悦。
轿门响动,她连忙放下盖头,被喜娘扶出花轿。
红绸的另一头是表哥,她手紧了紧,怯生生的往里走,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险些滑到,好在被人扶好。
宽大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臂,浑厚的声音响起,“小心。”
是那般的陌生……她心中欢喜凝滞,更多了分忐忑。她想说什么,身体似乎被控制住了。
动不了了。
她在司仪高和下,拜了堂,被人送进了新房,盖头被揭开,眼前之人并非表哥,而是一张极其模糊的脸……
一些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般名声,竟然妄想嫁进士老爷,美的她。
恬不知耻。
……
醒来后,她便再也没有睡着,一直睁眼到天亮。
尤其今日刚好是殿试。
大早,去正院请了安,赵夫人并没有留饭。
她恭敬的告辞,转头时,瞧见赵夫人拉着楚盛萱手在安抚。
楚盛萱这些日子,被厉害的女先生管着,礼仪姿态都有所精益,可先生着实严厉,她没一日手掌不疼的,她伸手,撒娇的要赵夫人吹吹。
平日里一向寡言的嫡母,眼里都是心疼。
楚明德也是慈父模样,假装想要敲打楚盛萱的手,在她吓得缩回去时,朗声大笑。
楚盛岚跟着周姨娘刚出内仪门,周姨娘帮她理了理鬓角,数落着今日替她梳头的丫鬟。
楚盛岚抓着周姨娘胳膊摇了摇,周姨娘这才没有继续责怪。
楚盛窈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幕,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泠和春和对视,眼眸蕴藏着淡淡的心疼。
巳时中。
正熙堂内,老夫人拿着剪子,正细心的修剪着盆栽,修剪过密的枝条后,动作有些停顿,思索着该剪下哪儿。
见楚盛窈来,放下剪子,嘴角微翘,眼角褶皱明显了些,“窈丫头来了。”
“祖母。”楚盛窈行了一礼。
老夫人让人将盆栽端了下去,牵起楚盛窈的手去了内院。
“可用过了?”
楚盛窈点头。
张嬷嬷上了茶水和点心,楚盛窈看了一眼,都是她喜欢的。
空寂的心也有了依靠。
“今日便是殿试,可担忧?”看了眼楚盛窈状态,似乎不大好,便知她昨晚没睡好了。
楚盛窈摇头,“李表哥才学上佳,定然榜上有名。”
只是昨晚那光怪陆离的梦,搅得她不耐受,心生恐惧。
表哥说过,他若外放为官,成婚后,必带她去瞧不曾瞧过的风景。
好不容易能离开这四方宅院,她怕落空。
老夫人无奈的笑了。
李远之正直,有君子之风,值得托付终身,所以当初定下亲事的时候,她没有阻拦。可儿女之间感情,确实难以控制的。
李远之心中有盛窈,但盛窈却还未开窍,对他有兄长之谊,更多的想要借着李远之走的更远。
好在他们青梅竹马,与旁人不同,是有情谊在的。
今后盛窈嫁过去,好好经营,定能顺遂。
老夫人让张嬷嬷端了盆栽进来,教着楚盛窈修剪枝条,一上午的时间很快打发过去了,楚盛窈心续也逐渐得到了平复。
在老夫人这里用了午膳,楚盛窈有了睡意,睡在了幼时住着的内室偏房。
京都今日比起以往热闹数倍,宫殿正门大开,街道来来往往不少行人。
锣鼓震天,鞭炮声声,行人伫立,看见从宫门而出的人,有过羡慕亦有尊敬。
殿试后,陛下恩赐即刻放榜,报喜的官差涌入各家。
李母自接到消息后,精神抖擞站在小院门口,周围不少百姓围观。
李婵儿眉宇含着傲气,衣服是新做的,与发髻上的玲珑簪很是相配,“母亲,兄长一定不负所望。”
到那时,她亦成了官家女,婚事有了更高的选择。
李婵儿想到了什么,拉了拉李母的袖子,悄声细语讲了楚盛窈的事儿,“母亲,若兄长当真娶了名声不好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