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喝着闷酒，心里不是滋味，若那把椅子上是自己，哪会是这般？即便心情不好也不能放纵，还得克制着。

程雪看着程鸢肆意悠闲的样子，心里恨的很，同样都是女儿，凭什么父皇那么宠她，凭什么只她一人有封号？

程雪是二公主，她的母妃便是当年那个被灭族的嫔妃，母妃没了后也没人再管她，生怕被皇帝牵连。这么些年她苟延残喘，就是为了报仇，她清楚，小打小闹不会让程鸢难受，只会让她提防她，她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得一击即中。

听着身边几个公主小声撺掇五公主的话，程雪笑了，有人找程鸢麻烦，她自然乐见其成。

五公主今年只有十一岁，她的母妃是四妃之一的淑妃，淑妃没有强硬的背景，生生靠着皇帝的宠爱坐上了淑妃之位，膝下也只有五公主一个女儿。她生的极美，用倾国倾城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因着母族不显，这些年皇帝的宠爱她总能占一份，连带着五公主也受宠一些，养成了她蛮横无理，易怒好冲的性子。

五公主程柔听着旁边人的教唆，心里早气炸了。

这些年皇帝虽然也宠爱她，可是同程鸢根本没法比，偏她不服气，每次都找程鸢麻烦，次次被训斥，次次不长记性。

旁边几个不受宠的公主还在火上浇油，五公主贴身的两个宫女没法让她们住嘴，只好死死拉着自家公主，嘴上还劝导着。

然而并没有用。

五公主猛的起身，到底心里还记着父子君臣，装模作样的行了礼，又对着坐在皇帝身旁的程鸢说:“大皇姐，今日是除夕，各家贵女如此尽兴，大皇姐身为嫡长公主，又得父皇如此宠爱，何不亲自上场，与民同乐，也好为妹妹们起表率。”

此话一出，大殿寂静一片，谁人不知皇上极宠安乐长公主，没想到竟有头铁的当众挑衅。

淑妃面色不变，心里怄气，这个女儿，生了个猪脑子一般，每次在程鸢那儿都讨不了好，偏又要上赶着，真是气死她了。

还不等程鸢说话，皇帝先开口了。

“阿鸢今日身子不适，便不必上台了，省的病的更重。柔儿若是想表演，那便自己上场吧。”

程柔最看不惯皇帝这样，程鸢还没张嘴呢，父皇就抢着开口，她自己又不是没长嘴。今日这般场面，程鸢的位置竟然就在皇帝右侧，谁能不生气。

“父皇，皇姐还没说话呢，说不得皇姐愿意呢？”程柔笑意吟吟，看着程鸢。

程鸢没理她，皇帝看程鸢这样也知她性子，不喜麻烦。

再开口时略带不满:“阿鸢是长公主，她不愿意没人能逼迫她。柔儿，喝多了就回宫歇息吧，今夜不用守岁了。”

瞧着女儿还要再开口，淑妃连忙起身:“皇上，臣妾带公主去醒醒酒。”

皇帝摆摆手，又开口道:“阿鸢就算不会这些，她也是朕最宠爱的长公主，朕会小心呵护她，为她寻一贴心人，叫她一生顺遂安康。”

底下大臣也纷纷开口，活跃气氛:“皇上慈父心肠。”

“爱女如命。”

“舐犊情深。”

各种好听的词没口子的往外蹦，瞧着皇上面色好些了，都安了心。

程雪还没走出大殿，听到这话更气了，淑妃眼疾手快拉着她赶紧走了，生怕这丫头再说出什么话惹皇上不高兴。

“父皇，儿臣出去透口气。”程鸢想着出去见徐羿一面，等会儿要守岁，明日要补觉，再不见没空闲了。

“阿鸢，你妹妹她就是个莽夫，不必在意她的话。”皇上轻声哄着程鸢。

“父皇，儿臣才不会在意，儿臣就是想出去吹吹风。”

“好，小心着凉，周忠，你带几个人跟着公主。”皇上指使着贴身大太监。

“父皇，周公公要照看您，就不必跟着我了，您要是喝醉了母后又背不动您，儿臣让哥哥跟着。”程鸢看向程瑞。

程瑞起身，“父皇，儿臣陪着妹妹就好了，儿臣定会好好照顾她。”

“嗯，那便如此吧。”

程鸢同程瑞没走远，随便找了个亭子坐着。程瑞身后跟着徐羿，他装作侍卫进了宫，这馊主意是程鸢想的。

这几日只要好好躲在重华宫就无事，程鸢若是想见人了，便去重华宫。

程鸢吩咐棋墨去远处守着，又叫琴墨去拿了点心，招呼着徐羿吃。

徐羿今日早早便跟着哥哥了，晚膳定是囫囵吞枣。

徐羿看着兄妹二人，有点无奈。

我的公主啊，你是看不到你哥的眼刀子嗖嗖往我身上扎啊。

“哥哥，你也吃。”

程鸢递给程瑞一块，程瑞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妹妹那儿照顾照顾，这儿讨好讨好，活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儿。

在外面待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程鸢兄妹回了宴席，徐羿回了重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