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废墟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萧瑟。陆峤正在记录现场的每一处细节，他蹲在地上，很仔细观察那些力量消散后留下的痕迹。他不时皱眉，用手指轻轻触碰地面上的痕迹，仿佛在解读什么隐秘的讯息。

&34;有意思。&34;他突然说，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34;你过来看看这个。&34;说着朝我招了招手。我快步走过去，弯下腰。

地板上的裂痕形成了某种古老的纹路，像是一个残缺的法阵。陆峤掏出手机，对着地面拍了几张照片。就在这时，梼杌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些纹路中间，它庞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们，眼神不再充满戾气，反而带着种说不出的悲悯。我和陆峤都愣在原地，直到它的身影渐渐消散。

几个小时后，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王队长坐在我们对面。他看上去疲惫不堪，眼睛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34;他们的力量来自一个古老的献祭。&34;他平静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34;每个人都要付出最珍贵的东西。&34;

&34;值得吗？&34;我往前倾了倾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王队长停下了敲打的动作，深深叹了口气。&34;一开始，我们真的以为是在伸张正义。&34;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懊悔，&34;后来才发现，复仇就像毒药，越是挣扎，陷得越深。&34;

就在这时，陆峤突然推门进来，门把手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发现重要线索时特有的那种兴奋：&34;查到一些东西。那所学校二十年来的命案，都和一个秘密社团有关。他们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34;

话音未落，梼杌的身影又一次闪现，它巨大的爪子直指王队长的手腕。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个本该有纹身的地方，现在浮现出一个更古老的印记，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王队长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缓缓卷起袖子，声音沙哑：&34;这才是真相。我们都是棋子。有人在利用我们的仇恨，唤醒某种沉睡的力量。&34;

来到法医室时，小张正戴着橡胶手套整理检材。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摘下口罩：&34;那些符咒，和山海密录里的记载一模一样。&34;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峤靠在墙上，双手抱胸：&34;你很早就知道？&34;他的眼神锐利。

&34;从第一具尸体送来时就发现了。&34;她取出一本笔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符号，&34;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类似的案件。有人在全国各地收集怨气，像是在准备什么。&34;

梼杌突然出现，面对小张时，它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这位法医，也身负某种使命。小张与它对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34;案子结了。&34;傍晚，老陈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声音里带着疲惫，&34;上面会以普通凶杀案结案。&34;他重重地坐进椅子里。

&34;普通？&34;陆峤嗤笑一声，手里的笔在桌上敲击，&34;七个复仇者，一场古老献祭，还有神秘组织，哪里普通了？&34;他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34;至少城市安全了。&34;我看着窗外的夕阳，点了一根烟，橙红色的火光在暗下来的办公室里忽明忽暗。

&34;现在暂时安全。&34;身后突然传来山海老头沙哑的声音，让我们都吓了一跳，&34;但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苏醒了。&34;

我猛地转身，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桌上留下一页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几个神秘符号，和教堂地板上的纹路一样。纸张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能量，让人看了就心悸。

&34;收着吧。&34;陆峤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语气难得的温和，&34;也许用得上。&34;他的眼神里带着关切。

我打开看了眼，是他这段时间整理的资料。所有的线索、推理，都被完美归类，每个标签都贴得整整齐齐。果然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强迫症。我忍不住笑了。

&34;话说，你欠我一顿饭。&34;他突然说，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34;明明是你欠我咖啡。&34;我白了他一眼。

&34;彼此彼此。&34;他耸耸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梼杌最后一次出现在夜色中，月光为它庞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它看着我们的样子，似乎在说：有些仇恨会吞噬一切，但也有些羁绊，能让人重获光明。它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回荡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