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和周武跪在堂前,陆子衿端坐在主位上。
虽然她不习惯古人动不动就下跪,但这次她没有让二人起身。
“夫人,奴家并非刻意隐瞒,奴家...奴家和周武是私奔,请夫人莫要赶我们走。”
柳在溪泣不成声地诉说起自己的身世。
柳在溪是不得宠的庶女,为了逃避被嫁给年六十的县令做妾,便和周武偷偷私奔出来。
由于恐慌不安,再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累,柳在溪病倒在路上,不仅花光了所有的银钱,为了治病,两人这才卖身为奴。
“夫人,我们除了隐瞒了我们的来处,对夫人可是一片忠心。”
周武一改憨厚模样,不卑不亢真诚地看着陆子衿。
陆子矜半晌才开口说道:
“我不会亏待忠心追随我的人,不过...我眼里也容不下沙子。
你们的私事,我不会去干涉。
好好干,干得好,五年之后我便还你们卖身契。”
柳在溪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之色,随后俯身磕了一个头,许久都没有起身。
陆子衿站起身来,本想伸手将拉她起,但又缩了回去。
“你们起来吧,以后别总是动不动就下跪,我看不惯。”
陆子衿抬腿往外走去,刚走到连着院子的铺子后门,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于是她止住了脚步。
“我就说嘛,那老家伙的这个店铺早晚得黄...”
贾丰度手拿着扇子一把一把地敲在左手掌上,一边猥琐地打量着春夏秋冬四丫鬟,春夏秋冬吓得躲在卜一的身后。
“哎哟...这里准备开什么铺子,丫鬟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卜一像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般,伸开双臂欲护住身后的人,但是没什么用处,一下子就被贾丰度给推开了。
后院听到前面店铺声音的周武快步过来,陆子衿拦住他,低声叮嘱了两句。
就在贾丰度伸手要捏住夏荷的下巴时,一个身影突然一闪,贾丰度被踹飞了出去。
“瞎了你的狗眼,敢踹小爷!”
贾丰度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着,最近倒了血霉了,前几日被个娘们打,今日又被人踹。
“这里是卫国公府珣世子罩着的地方,还不滚出去。”
周武的声音沉稳有力,掷地有声。
贾丰度顿时愣住了,一时想不起来珣世子是谁,旁边的小厮赶紧忙拉起他就往外跑。
春夏秋冬看着突然变得威武的周武,从茫然到惊喜,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
问周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没说几句就转了到珣世子身上, 好奇他很厉害,怎么这个纨绔一听是珣世子的店铺就吓跑了,周武也不清楚珣世子何许人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应声,是,是很厉害。
卜一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后门进来的陆子衿。
陆子衿隔着白纱对他露出大大地笑容,卜一默默地偏把头偏向一边,嘴角扯出个笑容,他家小姐心一如既往地“黑”。
陆子衿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让她们歇息几日,这几人还是把角角落落都给打扫得干干净净。
随后,陆子衿留下了卜一,带着周武去了陆家的绣庄。
她挑选了几卷飘逸的白丝绸,还有一匹墨绿,一匹青色,一匹深蓝,两匹浅蓝的丝绸,四匹粉色细棉布。
在周武和小二将选好的布料抱上车时,陆子衿让陆掌柜跟着她走到角落,然后撩开脸上的白纱。
原本满脸堆笑的陆掌柜,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见过小姐。”
“我来签字。”
“唉。”
陆掌柜咬着后槽牙去拿货单,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小姐怎么就盯着他管的铺子薅啊,上个月拿走了十卷,今日又拿了将近十卷,每个月都要损失几百两银子啊。
虽然心里不住地腹诽,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脸上的肉因笑得幅度太大,把大眼睛都挤得变小了。
陆子衿一边签字一边说道:“别觉得肉疼,后面的绣活都交给你做。”
陆掌柜勉强让脸上的肉继续保持上扬,不让笑容垮下来。
干笑着应道:“唉,唉,小姐您可要常来啊。”
他心里却想着,这绣活到时候肯定又是白干,自己这运气可真背,初一得多给菩萨上点香了,今年的营收第一名恐怕是保不住了。
陆子衿签完字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又前往家具店铺,花梨木的软塌和圈椅,圆桌就要花掉她手里的所有钱。
陆子衿突然灵光一闪,府里空置的院子里就有现成的,晚上让卜一和羽墨去搬过来不就好了。
马车又风风火火地回了店铺,陆子衿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开始绘制二楼的装饰设计图。
图中,两层白纱,一层自由垂落,另一层从中间偏下部分用丝带捆扎起来;
软塌,圈椅,圆桌安置的位置一一标好,软塌上的抱枕画了一幅花鸟登枝。
柳在溪看了一眼便心中了然,她也画了几幅衍生的、形态各异的花鸟图,陆子衿看了觉得每一幅都很不错,就让她拿着浅蓝色丝绸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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