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向郊外, 钱老;住处临近一片桃林,大雨过后,桃花残留着晶莹;水珠, 在花瓣承受不住时滴落,被洗礼过后;花瓣更是娇艳欲滴。 林娇也是后来打听了才知道, 说这位神医医术出神入化,却行踪不定,性情古怪。对于她来说, 更多;是害怕被那老头逼着吃药与强身健体。 只是行踪不定?在她;记忆里,老头不就是一直在京城吗?虽然偶尔也会消失些时日。 终于,马车停下。林娇被扶下马车。因着怕打扰神医清净, 裴景并未带太多人过来。一群人停在院子外, 他们刚站定, 才歇了不久;雨就又下了, 两边;下人都赶紧给自家主子撑起了伞。 林娇往里探了探头, 并未看到人影。 “老头。”她叫了一声, 说话间人也往前了两步。绿莜原本是想跟上;, 但有人比她更快。看着站在林娇;身边;裴大人,她迟疑片刻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那两人;背影异常和谐。绿莜看着裴大人给两人撑着伞, 他保持着两人之间;距离, 只有衣袖会微微触碰到姑娘;裙摆,不够大;伞自然也是往姑娘那边倾斜着。 其他人留在了原地,只林娇两人走进了院子里, 仍旧是没看到人,只能看到院里原本晒药材;簸箕如今已经空了, 散落在雨里。墙角种植;奇奇怪怪植物, 也在连日;暴雨中被打得东倒西歪、一片萧然。 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在;, 林娇秀眉蹙起:“会不会是不在?他时不时地就会消失;。” 说话间目光也在到处搜寻着,却一不小心看见了裴景另一侧被打湿;肩头,这才发现伞都在自己这边。 “可能是贸然拜访……” 裴景说话;功夫,林娇悄悄往他那边移了移,她觉着挨得近一些,那伞就不用倾斜自己那么多。一点距离,她小小地挪了几次。一直到两人;衣摆摩擦在了一起才满意停下。这时终于察觉到男人说话;声音已经停下了。 “你说什么?”没注意听裴景说什么;她抬头问。 裴景静静看着她,比起以往;捉摸不透与沉稳骇人,他此刻;目光平静温和中又带着隐隐;缱绻,仿佛两人熟悉得已是相恋相知多年。 林娇微愣,男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视线错开;一刹那,她听着裴景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不等林娇去探究,头顶;伞如她所愿往另一边移了移。 那宽厚;肩膀,总算是进了伞下。 “我说,如此贸然拜访,恐神医不喜。”钱老没有离开,他自是知道;,说完对着屋里开口,“未能得到应允便拜访,还请神医见谅。” 找大夫看病还要得到应允吗?林娇正要说什么,房门已经打开了。 屋里;人走了出来,一身粗布麻衣,留着长长;胡须。林娇看到裴景脸上微怔;表情。 “老头,”看着都不说话;两人,她只得开口了,“这位是裴大人,他有个……” “不救。”钱老径直冷冷打断她;话。 林娇第一次被人这么噎住,腮帮都气呼呼地鼓起来了。这老头子,自己不想喝药,他整日揪着自己,现在有真正;病人了,却又不救,哪有这样;? 眼看着钱老转身往屋里去了,林娇赶紧跟上。裴景迟疑一瞬,终究只是将伞往前伸了伸,护着她去了檐下。 林娇跟着钱老进了屋。 这屋里一股浓浓;中药味道,桌子椅子上到处都是药材;残渣,她皱着眉看了一圈,到底是找不到能坐下来;地方。 钱老走到了桌案后边;药柜前整理药材。 “钱神医,”林娇跟过去在旁边打转,“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她脸上带着对钱老少有;笑容,毕竟以往在她这里,老头是和苦药对等;,自然是避之不及。 钱老哼了一声明显不买账。 “你是大夫,”林娇还在说服他,“大夫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不是个好大夫。”钱老头也未抬。 “那孩子;父亲是为国捐躯;,是护卫大梁;英雄。” “我不是个好大夫。” “你不是说医者仁心吗?那孩子那么小,你就忍心?” 回应她;仍是那一句:“我不是个好大夫。” 任凭林娇怎么说,钱老来来回回就重复这么一句话,气得林娇唇咬了又咬:“你怎么能这样?” 委屈;声音听得人心疼又好笑,钱老动作停顿了片刻。可转瞬又继续整理起了自己;,一直到转过身要出去时,才对着现在桌边;林娇说了声:“让一让,挡住路了。” 小可怜忿忿地瞪着他,又气呼呼地让了路。 钱老走过去了,没一会儿,林娇又跟上来。 “你就当看在我;面上,我都已经说了帮他,你这样拒绝了,我多丢人。”她像一只小麻雀一般跟在旁边亦步亦趋,虽然很害怕老头;苦药,但她直觉就知道这个人是对她好;。所以也放肆得很,“嗯?” 听了林娇;话,一直面无表情;钱老总算是看了过来。 他面上一闪而过;心软对于林娇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自是逃不过她;眼睛。正要再接再厉,却听钱老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了他这般求我?” 这还把林娇问到了,她原本是想说救命之恩;,可是眼睛转啊转,又改变了主意。 “其实……我仰慕于他,”她压低了声音,说得煞有其事,“所以老头你帮帮我。” 她才不怕,反正老头也不会跟别人说。 “你不是才解除婚约吗?”钱老斜眼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信了没有。 听到这句才解除婚约,林娇有一瞬间;恍惚,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已经过了好些时日;感觉,甚至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