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终于松了口,眼神中满是释然:“她若心向远方,世间谁又能真正束缚?她迟迟未动身,说明心中尚存对你的牵挂。只是,这段缘分怕是要晚些开花结果了。你若执意南行,便去吧。皇帝这边,哀家来说。”
萧煜轻轻叹息,声音里满是感激与不舍:“谢母后成全。只是儿臣这一走,最挂念的就是母后您……”
窦氏慈爱地笑了,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在意那些虚名与纷扰了。黄土已埋半身,谁还会多看我一眼?当年,哀家选择不让你涉足皇位之争,便是希望你能远离那些权谋斗争,一生平安喜乐。这是哀家对他的要求,也是他给哀家的承诺。他若敢背弃,哀家自有办法让他明白,何为不可轻言反悔。”
萧煜再次行礼,眼中闪烁着泪光:“母后,这些年,没有您的庇护与支持,儿臣无法想象会是如何境地。您的恩情,儿臣永生难忘。”
窦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她轻轻挥手:“去吧,孩子。哀家知道你的心系在云家那位丫头身上。母后这里,你不必过分担
忧。”
萧煜行了最后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萧烨早已经离开。
萧煜先行一步踏入仪华殿,殿内静谧,只闻轻纱拂过玉阶的细微声响。
云瑢见状,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竟是萧煜第一次未经邀约,独自前来探望她。
萧煜行礼,便问:“贵妃娘娘可否安好?昨夜走水,让您受惊了。”
她迅速调整情绪,以一贯的温婉姿态迎接:“无妨。一场意外罢了。多谢秦王关怀。”
萧煜微微颔首,语气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贵妃娘娘安好便好。只是,那场火势背后,似乎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娘娘日后,或许该考虑减少对灵儿的依赖。她只身入局,亦是步步荆棘,自身难保,夜宿仪华殿之事,已引得风言风语四起,对娘娘您、对皇兄的名声,乃至本王与灵儿本身,都是不利的。”
云瑢的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轻叹道:“昨日灵儿之事,实则是臣妾未曾预料。宫中诸多事务,臣妾亦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
未等云瑢说完,萧煜便以更加坚决的口吻打断了她,言辞间藏着深意:“昨夜
之事,若仅是一场火灾,倒也罢了。但娘娘真不知道偏殿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及时前往偏殿查探?倒是早早地歇下了,希望娘娘是真的不知情。”
一旁的秋菊欲上前为云瑢辩解,却被云瑢轻轻抬手制止。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殿下所言极是,是本宫疏忽,未能及时前往。不过,殿下既是灵儿的未婚夫,理应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今日殿下此番前来,足见您对灵儿的关切,未来还望殿下能更加周全地护她周全。言尽于此,臣妾略感疲惫,殿下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言罢,云瑢轻拂衣袖,转身步入内室。
萧煜的身影在宫门处迅速消失,夜色中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录宏紧跟其后,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而诚恳:“殿下,昨夜之事,全是属下的疏忽大意,未曾料到会有此等变故。属下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萧煜冷着脸,问道:“你们几十号人都被药倒了?”
录宏应是,“是,是张大官拿来两坛酒,没想到酒里下了药……”
萧煜捏了捏眉心,“日后都警醒着
些。吩咐下去,准备南下事宜。”
萧煜的步伐未停,面容冷峻如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十名侍卫,竟全部中招,这背后之人手段之狡猾,不得不防。录宏,你需谨记,此等疏忽绝不可再有。即刻传令下去,加强防卫,同时筹备南下事宜,不容有误。”
录宏闻言,心头一凛,连忙应声道是,心中却暗自惊疑,不禁多问了一句:“殿下,关于您的婚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否会影响行程安排?”
萧煜停下脚步,目光深邃,似在权衡利弊,最终轻叹一口气,语带无奈:“婚事……暂且搁置,一切待南下之事尘埃落定后再说。”
回到安阳侯府,云灵坐在椅子里,四周的氛围因着宫中的旨意而显得格外沉重。圣旨的宣读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苏紫英被赐为秦王妾的消息,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心中的温暖。
莲香看着云灵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心疼之情溢于言表:“郡主,这圣上怎能如此不顾及您的颜面,还未进门便先赐了妾室,这不是明
摆着让您难堪吗?”
如月亦是义愤填膺,接口道:“是啊,郡主,那苏紫英心思歹毒,日后若真进了府,恐怕咱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面对周围人的担忧与愤慨,云灵却显得格外淡然,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坚韧:“诸位不必过于忧虑,我早有此心理准备。皇家之事,本就复杂多变,他又怎会逃脱纳妾的命运?与其纠结于此,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如月闻言,心中更是不平,冲动之下脱口而出:“郡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