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战用手边的剪刀将老人家周围的衣服剪开,却不敢贸然上手。
好在管家找的家庭医生来的很快,在来之前,医生还有些紧张,但等到了,看到只是一个浅浅的伤口便放心了。
“并不严重,消毒包扎就好。伤口很整齐,都不用缝针,不过老人愈合的会慢一些,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医生说完,就要上药。
“等等,我桌子上有药粉,用那个给我上。”
许战走过去,翻找了一下就找到钟老爷子说的药粉,拿过去递给医生,医生却是表情不耐。
“我不可能用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给我的病人上的!你们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来,我……”
“那你走吧。”
许战直接道,打开药粉撒在了钟老爷子的身上。
医生站在一旁怔住。
这么刚的病人家属他不是没见过,但上手就自己给病人包扎的,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许战动了几下后,那医生不说话了。
许战包扎的又快又准确,可是在打结的时候却不是常见的结,而是一种很结束,没有办法挣脱开的死结,而这样的打结手法可不是普通人常用的。
医生闭了嘴站在一旁,等许战将东西都包扎起来,才咳了一声。
“还打针吗?我带了破伤风。”
“打。”
“不打。”
钟老爷子和许战的话重叠在一起,当然,许战是说打的那一个,钟老爷子坚决抗议。
“我没事,真不用打针。”
这辈子,钟老爷子保持健康的体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怕针。
哪怕他的一手金针出神入化,但那都是扎在病人的身上,这针只要不扎在自己身体里,怎么都好说。
病了,再苦的药老爷子都能行,但是打针,不行,绝对不行。
许战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对医生。
“听我的,打。”
“不行,我是病人,身体是我的,我说了算,不打。”
囡囡就是这个时候被周勋燃抱进来的,她茫然的看了看钟老爷子,然后,软软地开口。
“爷爷别怕打针,囡囡都不怕。”
小孩子思想简单,唯一能想到让钟老爷子这么害怕打针的缘由,来回都这可能是这一个原因。
钟老爷子脸一红。
“小丫头别乱说,我怎么会怕。”
“那就打啊。”许战接话,一招激将法,让钟老爷子无法反驳。
许战看向医生,医生被这一眼看的心虚,立刻准备。
钟老爷子说什么都不想打针,可拉不下面子。
就这么迟疑的空档,医生已经走到他面前,直接拽下裤子,将那针头扎了进去。
破伤风注入是公认的很疼的针之一,可钟老爷子只是埋着头不说话。
等医生离开,囡囡想要去安慰外曾祖父,却发现外曾祖父竟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不好了,爷爷晕倒了。”
许战却是道:“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许战从小记忆就好,所以,在他妈还没有出事之前,他是听他妈说过的。
外公晕针,但问题不大,非要打针的话就晕上个把小时就好了,全当是他补觉了。
这些,原本都是他七岁之前的记忆。
记忆里的母亲面容都隐约模糊了起来,但是她说的这些话他记得很清楚,即使到现在,她的音容笑貌都在他的记忆里永久分存。
只是,他没想到,有关钟老爷子的内容,他会记的这么真切。
他们冷战了几乎二十年,二十年,从孩提到一个成年人,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但现在,一个八十岁的耄耋老人,却几乎是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的女儿。
那为什么二十年前……
许战看着床上的钟老爷子,紧紧的攥住拳,别开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我去接楚幺。”
但老管家却是道。
“夫人那边我去吧,您留下来照顾钟老先生吧。”
许战放心不下钟老爷子连老管家都看出来了,他思索了一会后,便应下了。
“麻烦了。”
老管家离开后,许战便坐在屋子里等待着钟老爷子醒。
虽然他相信自己母亲的话,但毕竟过去二十年了,而且钟老年事已高。
——
言归正传。
于是,便有了老管家去找楚幺的这一幕。
好在在车上的时候,理查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楚幺说了一遍,原本三魂七魄被吓飞了一半的楚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钟老到现在还没醒这件事情,让楚幺也十分的担忧。
一到家,楚幺急匆匆朝门里走,可迎接自己的,先是一个哭唧唧的小姑娘。
囡囡抽抽噎噎的,在看到楚幺的那一刻,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呜呜呜,妈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外曾祖父也不会……不会出事。”
楚幺心疼不已,俯身抱住小姑娘安慰。
“囡囡不哭,这不是你的错,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做错事的是那些坏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