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
戏台上的角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佐孟也不懂戏,品鉴不出什么门道来。
只好一个劲的吃着免费的瓜子喝喝茶水,做足了一个吃货的本色。
“哎,别光吃啊。你评评,这台上的小金玲唱的怎么样?”
苏全群转过头来,兴奋地跟佐孟交流了台上的角色。
佐孟……这是她知识盲区啊,她都听不懂,怎么评价别人。抬头,看着台上那一身着宫粉色戏服的女孩。
她大约十二来岁,身材娇小玲珑,黑如鸦羽的长发高高盘起,缀着不少星星点点的头面。
满是妆容的面上,小小的鹅蛋脸上一脸的神采奕奕,目中流转着灵动的光芒,似全然沉浸在了戏中。
好生明亮的眼睛,佐孟心道,看来是个真热爱这行当的。
“不错。”
“不错!”苏全群不满,突然变大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不少的视线。
意识到了自己动静过大了,忙压低了声音,“就只是不错?这女娃娃可是他们玉梨班的名角。”
“奥,那是厉害。”佐孟一脸敷衍地赞叹到。
“你!”夸人都不会夸,这个时候怼他的那个嘴跑哪去了。
苏全群心中不畅,大幅度地摇了扇子。佐孟的帽子都差点被他摇起来的风吹跑了。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这么小心眼。”不就是捧他的角吗,反应这么大。
还以为这小子平日喜欢的是看大街上的热闹,没想到竟然是个正经的戏痴。
老祖宗的宝贝被他这么重视,也算是伯牙遇到了欣赏他的钟子期了。
知道不能拿人爱好开玩笑了,佐孟放下了掌心的瓜子壳把手拍干净了。
起身,撩了衣摆,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听你的意思,这小金铃有些本事啊。要不,等会人唱完我们上台给人送点东西。”
“哼,要你说。”苏全群翘了尾巴,他相中的角能差吗。东西他早准备好了,用得着他提点自己。
台上正唱到,街头争执的剧情。
“你,你家着火了。”
“休得胡言,小女子家在西郊……”
“少爷,不好了,粮仓着火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这句好像不是台上的啊,上面不是在唱寡妇带着小姑娘上坟吗,哪来的少爷。佐孟掏了掏耳朵,确定台上只有一个老姑和那小金玲扮演的小女孩,哪有少爷。
回神之后突然想起了身旁这个大马猴不就是吗。
两人同时默契地转过脑袋,看到了苏全群先前带的小厮正气喘吁吁地喘着气。
“少爷,你快回去吧,家里走水了。”
“走水?”还沉浸在戏里的苏全群显然还没完全回神。
看他反应迟钝,佐孟拿起一旁的茶盏,淡定地泼在了他的脸上,给他的面部来了个补水。
“醒了,嗯,找你的。”
两人快步走出了茶楼,看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势,苏全群咒骂了一句。
“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这个时候烧了,还烧的爷家的铺子。”
他面上还滴着水,囫囵用衣袖擦了下,突然想到自己准备给小金玲的东西还没给人,一把掏了出来,对佐孟交代,“帮我把这个小金玲,刚泼我水的事爷就跟你一笔勾销了。”
“不许私吞。”
看他这个节骨眼了还强调这个,佐孟哑然失笑,她是那样人吗,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没有立刻接过盒子,环了胳膊懒洋洋道,“小人之心。”
“既然你不信任佐某,大可等你处理完事情后返回这里亲自相送,也好让金玲姑娘当面感念你的知遇之恩不是。”
苏全群心中焦灼,惦记着店铺的火势,一把塞到了他的怀中,“让你拿着就拿着,谁需要人感恩戴德了。这是赎她的银票,你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中。过了今天,她们班子就要转移地方了。”
还有这个故事,看他目中难得闪烁了认真的神色,佐孟也不跟他开玩笑了。
调整了胳膊上盒子的方向,将其抱稳。“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她。”
刚转头,面前一张放大的小脸占据了她的眼睛。
“你找谁?”
面前的小姑娘一席明黄色锦衣长裙,头戴红梅的簪式,巴掌大的瓜子脸上,狭长的凤目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她。
这人盯着她看做什么,她脸上有花?有花也不能盯着人看啊。
出声,“借过。”
真是的,哪有凑人这么近看人的,莫不是个近视。
“这么看,你也也不过是个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常人吗。哪有什么稀奇的?”
稀奇,佐孟,她该长得稀奇些吗。长个角或者长个尾巴?
话说,她要长那样出门可能都扰乱社会治安了吧。管的真宽,管天管地还管人家长什么样了。
没好气地道,“让开。”
看他要走,女孩忙伸了自己穿着枣红色吊着粉色流苏的绣鞋,挡住了他的路。
这脚伸的突然,佐孟差点被绊倒,身形向前倾去险险地闪了一闪。
好在这几天练功的好处显现出来了,双脚依旧稳健如初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