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刚刚的威慑有了作用,众人竟真的安静了下来,没人阻拦她了。
佐孟心喜,这还用逃吗,她都忘了原主是知县啊。下留县的一把手,出个门还用偷偷摸摸吗,不行她得挺直腰背,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大人!”看到佐孟要出城了,曹民赶忙扭着肥胖的身躯,指挥一旁的人,“快,快拦住他。”
佐孟???我去,不装了,这么快就本性暴露了。
来不及对身旁牵引花驴的王木说告辞,就学着影视剧里的操作一夹驴腹,大喊了一声“驾!”
想象中的关二爷一骑绝尘闯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佐孟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这花驴竟然将她甩下了驴背,好你个lv,以后不把你做成驴皮阿胶,我就不姓佐。
这是佐孟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惦记的事了。
“大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戌时了。
佐孟揉了发昏的脑袋坐起身来,单薄的棉被,寒酸的设施“这是自己的狗窝?”怎么又回来了,她想重开啊。能不能直接把她摔回现代啊。
晚风吱呀呀地和破窗合唱着催眠的夜曲,明净的月色倾洒在了床上,照亮了佐孟了无生趣的小脸。
算了上个厕所吧,拖沓着鞋子打开房门想要百米冲刺的佐孟看到门外黑压压的人头后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偌大的杏目不自在的大睁着,眼底的怒气逐渐升腾。
“大人。”
曹民笑的依旧猥琐又伪善。
“大什么人,离我房间远点。”佐孟没好脾气的斥到,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大人就不能有私人生活吗,天都黑了还来她卧室门口堵她,要死啊。
“别跟上来,再跟着我打断你们的腿!”
看到几个没眼力见的衙役也要上前,佐孟开炮直接发起了无差别的攻击。随后脚下抹油的跑了。
还好,还好,前几天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给自己建了个茅厕,这下总归是派上用场了。
至于这卫生纸,看着竹篮里所剩无几的宣纸,佐孟不禁肉疼,奢侈啊,真是罪过。
等我发家,不,等我发明吧。
回到院子后,发现人群还未散去,佐孟眉头一跳,暗到不好。这情况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背手沉了小脸,“去正厅。”
县衙大堂,火光摇曳。
看着气派的景象,佐孟不禁自嘲地笑了。
这突兀的笑容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心想知县大人把脑子摔坏了。
不过怎么笑的人心里发毛啊。
佐孟心凉,感情不是自己县里贫瘠,是对她这新上任的知县抠门啊。
要不是阴差阳错的回来了,她还真当原主就该过没钱没帮手的清贫日子呢。
行,有你们的。
既然他们来请她,佐孟也就不客气了一屁股懒洋洋地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说吧,什么事?”大半夜的搞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驾崩改朝换代了呢。
“这”曹民给主簿张吝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同自己一同汇报。
张吝汗颜,他上次已经听从曹民的示意称病在家了。知县大人的白宴都没去参加,现下莫名跳了出来有些不合适吧。
看到曹民逐渐阴沉的面色,张吝无奈,拱手抬起了自己那张瘦猴的饥黄面色。“大人,小的张吝,庙镇人士。近日冬寒,百姓们没了生计缴纳赋税。
就有人动了打家劫舍,逃上匪窝的想法。
眼看着这县里的人丁和税收越来越少了,这不来找大人商量对策了。”
听到这,佐孟笑了,支起了半个身子,玩味的眼光打量了他和曹民,“奥,找本官。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我而不是你身旁的县尉大人吗?”
“毕竟我一人微言轻的牛犊,怎么比得上你身边那位治理下留县数载民声在望的老牛呢。”
“我说的对吧,曹大人。”曹民突然被cue,连忙做出了一副道歉的举动。“大人你这话真是折煞我了,什么牛犊老牛的。
我我算什么,我怎么能和大人您比呢。您是陛下钦赐的七品知县啊,我们的父母官啊。”
看他焦急,佐孟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心的了。摆手示意,“行了,行了。别搞这些虚词了。
说吧,要我做什么?”佐孟收拾了笑容,面上的态度摆正了几分。
百姓逃上匪山事小。可聚众成患,难免日后不会生出扰乱朝廷治安和民生安定的大事。
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自家这县衙内的人,怕是都无颜立足啊。
不过关她什么事呢,大不了被免职呗反正她也没啥上进心和同理心。
“大人明鉴,我们此举不为私心只为了下留县的安宁啊。
下留县自立县以来,周边初有匪窝三个,可这世事动荡,短短九年,这匪窝竟多了十五个啊。”
“你说什么?”佐孟坐不住了,十五个,耗子窝吗,这么能打洞。
那地里还有百姓吗,合着这都成为下留县的主要产业了。
不行不能玩了,怪不得昨日去的苏庄那么贫瘠呢,外有匪患,内有恶绅,何谈兴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