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索性直接用瓷瓶接了两瓶血,分别交给姜颖和雾魉,让两人暂且先控制住中毒之人的病情。
顾浔则是心无旁骛,目光清明且严肃,几个呼吸间银针便插满了连若云的胸口。
他心若止水,神色严肃,手指不断拨弄银针,将连若云体内的毒素逼向伤口处。
随后他又从雾魉背着书箱之中翻出一个竹筒,里面装着的是他从路上收集而来的蚂蝗。
这种蚂蝗不同于外边大热寻常的蚂蝗,通体呈血红色。
莫看只有拇指大小,他亲眼见过一只蚂蝗直接将一头野猪活活吸死。
原本拇指大小的蚂蝗,直接变成水桶粗,看着都吓人。
顾浔将蚂蝗放在连若云的胸口,只见蚂蝗沾到她水嫩肌肤的瞬间,便一口怼了上去。
只见蚂蝗身体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连若云胸口的毒素也开始慢慢消退。
乌黑的肌肤开始慢慢回归原来的的羊脂美玉,吹弹可破。
“果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想到这蚂蝗竟然对治疗尸毒有奇效。”
顾浔自己也没有意料到这东西能派上大用场。
光是排毒,想要救活连若云是不可能的,还得让其胸部各个器官运转起来。
对于眼前的旖旎春光,顾浔视若无睹,使用九阳针法,刺激连若云的各个穴位。
随着时间推移,连若云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再次缓缓跳动起来。
顾浔又掏出一颗回春丹让其服下,方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恍惚间,他的耳畔又想起了许神医曾经说过的话。
“当年抛开一切去救活一个将死之人,那种与阎王掰手腕,并大获全胜的感觉,比之洞房花烛夜也不遑多让。”
虽然还没有体会过洞房花烛夜是何感觉,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满满的成就感,神清气爽。
抛开庙堂阴谋算计,做一个侠肝义胆的少年郎,其实也挺好。
可惜这样的江湖少年郎,对于他来说,只是大梦一场空。
他的皇子身份和有仇必报的心性便意味着他逃不开庙堂纷争。
江湖终究只是一个遥不可及梦。
诗和远方早已被脚下的琐碎绊的寸步难行。
渐行渐远的梦想,琐碎不堪的当下,终究只能背道而驰。
“公子,公子,此人快不行了。”
姜颖的声音将顾浔的从愣神之中拉回,急忙跑了过去。
顾浔一直在各个宗门之间穿梭,此刻他身上似是有了些许许神医的影子,没有宗门羁绊,没有恩怨纠纷,只有医者仁心。
直到日西斜,顾浔方才歇息,累得满头大汗的他叼着一根老干参,靠着一块石头便沉沉睡去。
雾魉有些心疼,他从来没有见公子这般累过,靠着石头便能睡去。
常年生活在危险之中,使得公子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若不是疲劳过度,绝对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沉沉睡去。
自从离开青山城后,好像公子就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过一觉。
今日高强度使用九阳针法,终于让他身体吃不消了。
不过也好,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能让公子好好睡上一觉了。
雾魉轻轻走到顾浔斜后方,盘腿坐下,像是一道护身符一般,守护着自家公子。
当那个十岁少年,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天牢深处救出时,他便已经将这条命给少年。
往后余生,他便是公子身后的那道血肉城墙。
他看着公子清瘦的背影,嘴角并不自觉微微上扬。
远离长安的公子,连影子里都透着一股惬意。
那些被顾浔救治之人,看到顾浔累的靠在石头上便沉沉睡去,不约同的静默。
悠悠转醒的连若云看着盖在身上的衣服,轻轻皱眉。
她缓缓掀开衣服,脸颊不自觉染上些许少女娇羞的羞红。
胸前的衣服在活尸的利爪之下,早已破碎不堪,难掩春光。
四道恐怖的血槽已经被涂上了草药,微微冰凉,还带着几分刺痛。
“师姐,你醒了。”
李欣儿小声小气,脸上难掩开心,她真的害怕师姐一睡不醒。
当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那时是多么绝望。
顾浔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她暗淡下去的天空。
连若云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少女的羞红,问道:
“这衣服是”
李欣儿有些心虚,急忙解释道:
“姓苏真的只是想救你,没有什么坏心思。”
“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很像坏人,其实心底是不坏的。”
“草药是她让我上的,他绝对没有摸到。”
“看就看了,反正师姐够大,掉二两肉也不嫌小的。”
连若云本就羞红的脸越发红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看来是把这小妮子宠坏了,以后得严加管教了。
“师姐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吗?”
“苏公子能仗义出手,便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连若云不止一次的听李欣儿在自己耳边提到那位苏公子,只不过都是说些苏公子的坏话,怂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