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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浔俨然不惧,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出的长安的病夫子。
少年脚踏荆棘,向阳而生,已是今非昔比。
他凭借迎风拂柳那飘忽不定的身法,在漫天剑雨之中,游刃有余。
吃了一道红衣鬼面男的重击,又遭顾浔的三道暗劲摧残,钱锦已经强弩之末。
本想着凭借他的细雨的剑法一招压制顾浔,奈何顾浔那诡异的身法直接让其绝望,没有再战之心。
他强行压制住翻涌的气血,使出全身解数,递出一记斜风细雨,随后转身便逃。
面对罡风裹挟的剑气,顾浔递出一记碎崩式,灵气直接被压缩成球,一声闷响,猛然崩开,荡起一片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细雨剑法催生细如牛毛的剑气全被激荡开来。
他顺势从腰间摸出三枚银针,手腕猛然发力,掷出去。
后背传来一阵刺痛,钱锦却不敢有任何怠慢,依旧在狂奔。
顾浔却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一笑,跑路手段太过拙劣,与送死有何区别。
要逃,就应该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便逃,吃了痛之后才想着逃,晚了。
若是换成自己,第一时间不跑,也不会这般递出一记大招之后就跑。
正确的跑路应该是边打边撤,逃入丛林之后,借助树木遮挡在跑。
像这种直接在江滩上狂奔,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钱锦跑出数十丈之后,突然脚不听使唤了,直接麻木不动,他一个狗抢屎栽倒在地。
牙齿恰好磕在石头上,三颗门牙当场祭天。
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却发现已经彻底失去了痛觉,与自己没有了半分关系。
看着鬼魅一般浮现在自己眼前的顾浔,他眼中满是惊骇。
他之所以跑,就是因为顾浔这诡异的身法,以及察觉到不到半分的修为。
他知道哪怕自己未曾受伤,全力施展细雨剑法,也未必能破开此人诡异的身法。
何况他挨了红衣鬼面男一记重击,战力已经折算大半,想赢依然无望。
许多人呐,一旦心中生了胆怯,脑子也会随着不灵光。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得跑,而且一定能跑掉,现在想想多么可笑。
此人身法如此诡异,比速度,能快过他吗?
顾浔双手负后,摆出一副绝世高人得样子,俯瞰钱家二爷,笑道:
“不得不说,钱二爷你真是糊涂,若是我,绝对会鱼死网破。”
事到如今,一切为时已晚,钱锦没有求饶,冷笑道:
“要是在年轻个十年八年,你看我跑不跑。”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人到中年,牵挂多了,胆子小了,也就怕死了。”
少年呐,总有一股热血上头得冲劲,天不怕地不怕。
成家立业之后,牵挂东西多了,反倒是畏手畏脚。
“这个逃跑的理由无可挑剔,哪天像你这般,我也得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