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仁,早已吓的虚脱,走路都颤颤巍巍,今日见到听到太多不该知的东西,怕是今晚要噩梦连连,难以入睡了。
倒是陈子铭一脸淡然,还不忘安慰胡为仁道:
“胡大人莫慌,太后既然让你坐在那里,自是对你万般信任,无需多虑。”
胡为仁用宽大的官服袖口擦去额头冷汗,缓缓道:
“承陈大人吉言,希望下官今夜无噩梦。”
老狐狸陈子铭自是听出了胡为仁的言外之意,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
“胡大人尽管安心入眠,初冬寒雪还压不垮房梁,朝廷还需要你等鞠躬尽瘁。”
看着陈子铭离去的背影,胡为仁方才松了一口气,有首辅大人这句话,想来无事。
顾邺自是知道太后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袖口下的双手死死握拳,青筋迸发,脸上却是无喜无悲,平静淡然。
小不忍则乱大谋,时不忍而乱后计,他早就习惯喜怒无形于色。
时机未到,他只有隐忍,欲要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陈太后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天下人众怒之时,便是她魂归黄泉之日,一同陪葬还有陈家百世基业。
直到太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光禄殿后,顾邺方才缓缓叹了一口气,对赵凝雪相视一笑:
“浔儿无赖,还望凝雪莫要与之太多计较。”
顾邺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是对于顾浔来说,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陛下放心,凝雪不会与他计较,在北境他不会受任何委屈。”
“不过也希望陛下遵守承诺,莫要违约。”
顾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起身离去,只留下那个充满无奈的背影。
出了皇宫之后,赵凝雪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向城南,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最后她终于在一处小巷口停住了步伐,没有再继续前进的意思。
看着熟悉的小巷,还是光滑的青石板,低矮的土墙,错落有序的房屋,一切照旧。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不是曾经那个唤作许轻寒小药童,而是北境最有权势的郡主赵凝雪。
她莲步微移,缓缓步入小巷之中,可惜少了当年那个跟在屁股后面的小鼻涕虫。
青红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出了小姐的心事重重,便没有出声打扰。
且走且听,且停且看,熟悉风夹杂着土墙味拂面而来,最后她停在了一间铺子前。
曾经的药铺已经改为了裁缝店,经营的是一位老妇人,赵凝雪迟疑过后还是缓缓走了进去。
怀着期望,又怕失望。
见客上门,看穿着还是一个富家小姐,老夫人急忙迎了出来。
“请问姑娘,是要缝衣服还是补衣服呢?”
赵凝雪一眼就认出是当初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李奶奶,那时她老伴患有肺疾,经常来药铺抓药。
一来二去熟络了,加之那时的自己乖巧可爱,很是招人喜欢,李奶奶每次来抓药,都会带上些许吃食给自己。
相隔已经近十年,岁月已经更改了容颜,她不确定是不是本人,试探性问道。
“请问你是李奶奶吗?”
老夫人明显一愣,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富人亲戚,这青石巷也没有什么富贵人家,眼前小姐为何会认得自己。
“请问姑娘你是。”
看着老夫人惊讶的神态,赵凝雪知道没有认错人,急忙道:
“我是轻寒呐,许大夫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提到许大夫,老夫人瞬间记忆涌上心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清秀温婉的女子,很难和当初那个扎根羊角辫子,入夜要点灯睡觉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女大十八变,变得压根认出来。
“你真是轻寒小丫头?”
在老夫人质疑的眼神中赵凝雪轻轻点头,可把老夫人乐坏了,当即就要牵起赵凝雪的手。
不过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便止住了一时激动。
“哎呦,没有想到你个小丫头还记得我。”
心思细腻的赵凝雪自是察觉到了老妇人先前的举动,主动牵起她满是老茧的手道。
“我至今还对李奶奶做的红枣糕念念不忘呢,想起来就流口水。”
老妇人笑的比蜜还甜,乐开了花,牵着赵凝雪就往屋里走,喊道:
“狗剩,你看谁来了。”
正在仓库整理新进布料的董安生听到老娘的呼喊,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仓库,看到庭院中站着的赵凝雪,不禁一愣,惊为天人。
“娘,这是?”
老妇人激动的介绍道:
“是轻寒小丫头,以前你总嚷嚷长大要娶的那个。”
董安生满脸尴尬,童言无忌,何况曾经的小丫头现在一身富贵衣装,惊为天人,是半点念头不敢起了。
“真是小轻寒呐。”
赵凝雪点点头,喊了一声狗剩哥。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落座小院中,围着火炉,吃着红枣糕,笑谈曾经的点点滴滴。
作为插不上半句话的青红,只能一个又一个红枣糕塞进嘴里,香甜可口。
“你这次回来,是想询问小鼻涕虫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