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抬头对上男人的墨眸。

林知星和贺明煜相识二十年。

她和贺言琛认识了不止二十年。

她太了解此时男人神情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是想杀了她，也想让她永远闭嘴。

可她偏不。

曾经贺言琛露出的态度，让她以为男人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

嫁给前夫也有赌的成分。

为了刺激贺言琛。

为了看见他为她发疯。

结果……

等到的却是几年如地狱一般的婚姻。

凭什么她受那么多的罪，到头来要成全他和他爱得人在一起。

“言琛，真的爱你的人，就该爱你的全部，爱你的优点，也该爱你的恶劣，如果她只能接受虚假的你，那她也不值得你爱她。”

柳念笑得灿烂。

她只有在不笑的时候才和林知星更像。

笑起来后，可以轻易分辨她们的区别。

贺言琛懒得和她废话，“柳念，当年你帮我一次忙，我已经给了足够多的谢礼，如果你贪得无厌，那我们就无法再谈了。”

“你给的谢礼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一个谢礼，你如果给不了，其他再多也没有用。”

柳念笑容依旧。

她知道，贺言琛不会做那么冲动的事情。

这些年，不管他是伪装，还是真心，确实一直努力在做一个好人。

贺言琛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明明这张脸和林知星有很多相似点。

他再看见时，只觉得厌恶。

整个空间非常静谧。

风声吹过窗外的树叶发出沙沙声。

像极了视频里的声音。

不过数秒钟的时间，贺言琛握紧的右手微微松开，吐出四个字：“我知道了。”

随后，转身离开。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

贺言琛步子很快，似乎多一秒都不愿停留。

柳念这家工作室离他们住的小区非常非常近。

不过十几分钟，贺言琛已经站在家门口。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打开门。

“滴”的一声。

门锁打开。

他刚刚打开门，看见林知星从客厅的方向跑过来。

女人穿着一条米色的家具长裙，长发披散着，脸上挂着笑容。

“我还以为你要再晚一些回来呢。”

林知星迎上来。

贺言琛反而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林知星站在他的身边，“我有话想对你说。”

贺言琛本来低头换鞋，听见女人的声音，动作微顿。

他抬头看着她。

林知星见男人换好鞋，一边拉着他往屋里走，一边说：“其实……你走之后我给汪雪打了电话，她给我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他问。

“她也是听说的，她说你在中学时曾经在国外的高中被校园霸凌过，还自杀过。”

林知星走得很慢。

她说这些话时没有回头。

贺言琛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在说这些话。

林知星又走了几步，才转过身，“贺言琛，我也给你说说我读书时的事情吧。”

“什么事？”他问。

“其实，自从我妈妈去世后，我都没过过生日，小学三年级生日那天，我在垃圾桶里看见别人丢的生日蛋糕盒子，里面还有小半块蛋糕，蛋糕上还写着快乐两个字，我就偷偷捡出来吃掉了。”

林知星看着贺言琛，笑着说，“这件事情我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贺言琛眉头不禁蹙起。

心底有情绪翻涌。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林知星笑着说，“对我来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虽然过去有些不美好，可现在的我很好，工作上小有成就，也遇见了对我很好的人，我就不会再纠结于过去的事情。”

“……”

“关于你以前的事情，如果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如果想告诉我了，随时都能告诉我。”

女人一字一句，像是一泓清泉，无声滋润着他心间贫瘠的土壤。

贺言琛垂着眸子，手掌托住女人的脸颊。

怀里的女人身体柔软纤瘦。

他搂着她时，仿佛稍稍用力，就会弄伤她。

他克制的收着力气去拥抱他，去吻她。

明明他们此刻身体依靠着。

可心脏依旧像是空缺了一块，被不安填充着。

贺言琛将女人抱起来。

他想在离她心跳最近的地方，留下永远无法消磨的痕迹。

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任何时候，他抬头就可以看见她，伸手就可以把她搂入怀中。

-

第二天早晨。

林知星醒来时头晕脑涨，身体酸疼。

昨天贺言琛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他们又做了几次，睡觉时窗外的天边刚擦过第一抹日光。

林知星以前听护士们讨论，大家一致评价就是，这件事情男人比较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