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侧有人在不断用铁铲铲出道路。
路易然还记得自己受伤的尾椎骨,下车后很小心地踩着湿滑的地面走上台阶,进了公司前厅。
前台认得他,路易然比了个嘘的手指,示意前台不用管自己。
他在旁边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坐不了一会儿,又跑到外面买咖啡,可是外头没什么咖啡店,他只好空手回来,顺便在公司外头的空地边堆了两个巴掌大小的雪人。
严峥不喜欢和别人挤,从前总是会故意推迟一会儿下班,不过之前路易然在的时候,他把推迟改成了提前。
路易然不知道这回事儿,以为等十分钟严峥就应该下楼,结果等到大厅里人都走光了,也没等到。
他想到刚才许多下班的员工都从公司对面的便利店捧了个杯冲泡的奶茶,看起来很好喝,于是起身也去了对面的便利店。
他起身时没看见电梯上从顶楼跳动的数字,所以等捧着奶茶往回走的时候,就看见正从大厅门口往台阶下走的严峥。
路易然眼睛一亮。
严峥走得很稳,或许是因为台阶上还有些没被铲干净的薄冰的缘故,这些地方一直在室外被风雪垂着,总是很快铲掉,很快又重新变得危险。
但是严峥的脚步又大又稳,他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的意思,像是觉得回家没有意思,所以在路上耽误一会儿时间也无伤大雅,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看起来居然相当有吸引力。
路易然朝他走过去。
他穿的是周叔新给他买的羽绒服,俄罗斯的大牌子,据说那边非常冷。为了让路易然能在江市好好过冬,周叔给他准备了整整三个行李箱的冬装,都直接寄到了家里。
崭新的白色短款羽绒服和浅蓝冬帽在皑皑白色中有些显眼,严峥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目标明确径直朝自己的方向而来的人。
因为有点像他老婆。
但是路易然昨天和他打电话时还抱怨家里事情好多,有点烦人。
严峥缓缓停下了脚步:“路易然?”
路易然戴着冬帽,里头还有耳机,没有听见严峥的声音,闷头苦走。
严峥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因为他觉得这人和路易然有点太像了。
空气中飘来一丝温暖而芬芳的香味,严峥低头轻轻嗅了嗅,嗅到一丝熟悉的香味。
地上有点滑,严峥伸出手,后退了一步,意料之中地接到了扑过来的男生。
男生的手圈住严峥的脖颈,搂得紧紧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严老板!”
“嗯。”
严峥应完,见路易然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还没有听见他说话的样子。
男生手里的奶茶晃荡了一下,被小心地举高了,严峥伸手捉住路易然,拨开他的帽檐,把耳机取出来:“嗯。”
严峥似乎很开心,凑过来亲了亲路易然的眼睛。
路易然被他亲得闭了一下眼:“干嘛呀,我的嘴巴是白白长的吗?”
严峥很轻地笑了一下,伸手把冬帽往下拽了拽,重新盖住路易然的两只耳朵:“不是。”
他觉得路易然的冬帽太薄了,四处看了一圈,进了刚刚路易然进的便利店,给他买了个白色耳包子,特意选了毛茸茸的那款,出来给路易然戴上:“回来怎么不和我说?”
“给你个惊喜呀。”路易然柔软的羊毛冬帽在严峥脸颊上蹭了蹭,帽子和他的声音一样软,“吓到了没?”
“确实有点,”严峥淡淡道,“前两天这一块刚有路人摔进医院,我还以为你刚才又得摔一跤。”
哎呀,那不是接住了嘛。
路易然松开了胳膊,伸直了手臂,把两杯冲好的奶茶端到严峥面前,给他瞧:“我给你带了喝的哦,好多人都在喝。”
严峥低头看一眼,很好,香飘飘。
他估计路易然可能没喝过这种店里冲泡的奶茶,尝个新鲜。
他从路易然手里拿过了两杯奶茶,插上吸管,路易然凑过脑袋来要喝,被他拨开。
严峥低头尝了口温度,然后默默把奶茶拿得离路易然远了点。
路易然明白了,又收回脑袋到处转,来了江市明明已经许久,但是却很新奇的样子:“为什么路上没什么人?”
两人在大马路上走着,严峥道:“因为冻脚。”
路易然觉得还好,他在里面穿了好多,看起来都有点圆滚滚了,刚刚在机场里热得不行,一出门又开始冷了。
他闷头跟着严峥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你车停哪了?”
“晚上有个商会,司机跟着呢,”严峥说:“就在后头。”
路易然扭头,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正不紧不慢地跟在街角。
他:“...”
他狠狠踩了严峥一脚:“你不怕迟到啊?”
有司机接还带着他瞎走什么啊。
严峥被他实打实踩了一脚,反而笑了声:“放心,周煜开的车。”
“跟你压马路比较好玩。”
路易然瞪了他一眼。
严峥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那辆悍马就慢悠悠溜达到了两人身边。
路易然没看周煜的视线,埋头爬到座位上,然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