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驶离月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陆霆柏牵着陆云池的小手,走进温暖的车厢。
他们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陆云池一上车就趴在了窗户上,小手贴着冰凉的玻璃,目光始终追随着站台上那道孤单的身影。
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李木绵的身影在漫天飞雪中渐渐模糊。陆云池的眼眶红了,他用力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爸爸,外面下雪了,阿姨会照顾好自己吗?她会来找我们的吧?”陆云池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泪光。
陆霆柏的心揪了一下,他伸手将儿子抱到腿上,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珠,“阿姨说过会来找我们的,她从不食言。”
陆云池把小脸埋在父亲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雪花拍打在玻璃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陆霆柏望着窗外,目光深邃,“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阿姨也一样。”
火车穿过一片白茫茫的原野,积雪覆盖的田野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陆云池依偎在父亲怀里,小手紧紧攥着陆霆柏的衣襟,“那她会冷吗?我看到她只穿了一件大衣。”
陆霆柏的喉咙微微发紧,他想起李木绵站在月台上的样子,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那么孤独。他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阿姨会照顾好自己的。”
列车穿过一片树林,光影在车厢内明明暗暗地闪烁。陆云池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光,“爸爸,我们到了上京要给阿姨打电话。”
陆霆柏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儿子擦了擦脸,“好,我们一到就给她打电话。”
车厢里暖气充足,陆云池渐渐有了倦意。他靠在父亲的胸口,小手还是紧紧抓着陆霆柏的衣服,仿佛害怕一松手,连最后的念想也会消失不见。
陆霆柏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从最初对李木绵的抵触和嫌弃,到后来的亲近和依赖,陆云池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李木绵用她特有的方式,悄悄地走进了他们父子的生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白色的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飞舞,仿佛无数片洁白的羽毛。陆霆柏看着这片苍茫的天地,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陆云池在他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陆霆柏轻轻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不自觉地又望向窗外,“绵绵,照顾好自己,我们在上京等你……”
火车继续向前驶去,车轮有节奏地敲击着铁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白茫茫的原野上,火车拖着长长的轨迹,像一条黑色的丝带,缓缓延伸向远方。
看着火车完全消失李木绵才慢慢转身,雪花在她的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冰凉的触感透过大衣渗入心底。
工厂在城郊的偏僻角落,李木绵顶着风雪往前走。路面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旁荒芜的田野上,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远远地,工厂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高耸的烟囱向天空喷吐着浓烟,与灰白的天际融为一体。李木绵加快了脚步,大衣下摆被风扬起,在空中翻飞。
工厂的铁门紧闭着,门房里探出一个头,“姑娘,今天下大雪工厂休息,没人上班。”
李木绵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落下,“请问洪厂长在吗?我找他有急事。”
门房皱起眉头,“洪厂长在办公室发脾气呢,你最好改天再来。”
“我就是为画师的事来的。”李木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门房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铁门的小门。李木绵快步穿过空荡荡的厂区,积雪在她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工厂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寒风呜咽着穿过建筑物的缝隙。
办公楼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夹杂着怒骂声。李木绵站在楼梯口拍了拍身上的雪,深吸一口气走上楼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画稿撕得粉碎,散落在地上,几个茶杯碎片躺在角落里。洪厂长正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叠画稿,脸色阴沉得可怕。
“洪厂长。”李木绵轻声开口。
洪厂长猛地回过头,看到李木绵,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解决画师问题的,实在抱歉,前段时间我家里人住院了,怕耽误进度才找了新的画手,这不是担心您不满意突然换人,我就赶紧来看看。”李木绵从包里掏出一卷画纸,“这是我画的样稿,您看看合不合适。”
洪厂长接过画纸,粗暴地展开。随着画纸徐徐展开,他的表情渐渐变了。画上是一群欢快的儿童,有的骑着木马,有的抱着玩具,有的在追逐嬉戏。每个孩子的表情都栩栩如生,充满了童趣和活力。
“是比之前那个画师画的东西有感染力,你确定能画成这样?”洪厂长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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