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覃禛?
自从领略了逃跑后的后果,燕樾再也不敢升起这个念头。
如今看着对方如此温柔体贴的服务时,都有些理所当然的习惯了他的存在。
“怎么了?”
覃禛将菜摆好了,见燕樾还站在原地。
“没事。”燕樾洗过手,坐在椅子上。
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你现在的处境?”
甚至有闲情天天想着给他弄好吃的。
这半年来,覃禛都可以称得上是关在动物园里供人欣赏的猴子,不是在参与实验,就是捣鼓院子里开辟出的小菜园,根本没有一点自由可言。
覃禛放下筷子。
“怎么这么说,你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燕樾将手摊在桌子上,颜色翠绿的菜还冒着热气,在两人面前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雾。
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覃禛,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燕樾沉默了片刻,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关心,燕樾的心里不是滋味,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吞下。
燕樾对他应该是恨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软化了他的心,他是对不起自己,可以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想他对覃禛应该也是有过喜欢的,在那段迷迷糊糊的日子里,他的温柔,细致体贴他能感受到,他依附于他,又从他身上汲取营养。
可这份爱在现实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回忆起来只觉得惘然。
他知道覃禛喜欢他,但也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两人之间隔了太多,远到他看不清。
燕樾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
“我吃完了,先上去休息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覃禛相处,感觉两人在一起的瞬间都带着沉重的枷锁。
覃禛枯坐在椅子上,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眼神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失落。
怎么会不在意呢?只不过是为了燕樾甘愿折断翅膀。
对方又何曾不知晓,只是两人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意点破。
精致可口的饭菜逐渐变凉,最后倒进了垃圾桶。
半夜,骤然下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清澈的雨滴声从屋檐上传来,敲醒了沉睡中的燕樾。
如今已算是初春了,料峭的冷风中还带着一丝寒意,屋子里烧着炭火,即使盖了一层薄被也能扛住。
他想转身,却发现往常依偎着他的那个人不在身侧。
撑起惺忪的眼皮,从床上坐起来,看见覃禛站在窗户旁盯着屋檐下的雨滴,指尖中还夹着一杆还冒着星火的烟。
意识到燕樾醒了,立即将烟掐掉,扔到窗外。
像是在毁尸灭迹,又像是下意识下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燕樾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床头只有一盏微弱的黄色灯光,堪堪能照到两人的模样。
覃禛站在窗边,侧着脸对着燕樾,“老王教我的。”
老王就是隔壁牌馆的男人,之前带着覃禛经常出去喝酒。
“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抽两根。”
不过抽两根好像没有效果,心情却越抽越烦躁。
燕樾闻言,眼神波动。
一道惊雷突然打来,炫白的闪电通过窗户照进屋内,将覃禛的身体打在光影里,隔开了燕樾和覃禛,像是一道无形的天堑。
燕樾抬头望着他,一帧帧和对方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交叠。
之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窗外的雷不知疲惫的响着,好似要将天都捅破了。
“早点睡吧。”
终究还是覃禛败下阵来,他走过去抱着燕樾,带着他和衣而眠。
燕樾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心情很是复杂。
窗外的雷响了一夜,原本一点动静都能将燕樾惊醒,可在覃禛的怀里却睡得十分安详。
又过了几日,历川再次找到燕樾提起这件事。
“过几天会有一场危险系数不明的探索活动,国家打算让覃禛参加,此时正是绝好的机会。”历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只要他去了,我们就可以在那个地方将它消灭,这样一来你就自由了!”
虽说这半年来,覃禛对他们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可他终究不是同类,巨大的威胁压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一条丝线般轻易就能崩断。
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激动?
燕樾表情一愣,好似大脑还没有接收到这个信号。
他们都已经制定出让覃禛送死的计划了?
看着燕樾呆滞的目光,历川以为他兴奋坏了,拍拍对方的肩膀。
“这次我敢保证,只要对方落入了我们的陷阱,绝对叫他有来无回。”这场计划几乎瞬间通过了国家高层的决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直到历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燕樾也没有反应过来。
浑浑噩噩的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
直到覃禛的电话打来,燕樾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