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个人守在苏虞的院落中。 昨夜竹影来找过她,带着一贯的目中无人,让莲儿告诉他准备怎么安排。最初莲儿并未多想,以为他是为苏虞将这件事交给自己而心含怨气,毕竟作为苏虞最信得过的人,他在府中颇有些地位。 可靠着这份差事救命的莲儿往深一想便觉不对,同样身为为奴仆,莲儿深知在主子养伤时该做什么,竹影的举动处处透着古怪。 是以她刻意留了心眼,悄悄蹲守在苏虞院落。 果然,苏虞房中灯灭后,竹影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房中,反而走出院中,一路向府中废园走去。 主子正养伤,他一个奴才不殷勤照顾驸马,跑去那里做什么。 莲儿带着身边的两人轻手轻脚的跟着竹影,月色下隐约能看出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什塞在院墙下。 莲儿对身边两人示意,两人立马上前制住竹影,莲儿取出竹影刚才藏在院墙的东西,是个一指大小的信筒。 莲儿心中松了一口气,悬着她命的差事多少有了交代,她连忙收好东西叫人押着竹影返回苏虞院中。 莲儿敲门后,惴惴不安听着屋内的动静。她拿不定苏虞的脾气,若非担心误事,她是绝对不敢打扰苏虞的。 好在屋内霎时亮起了灯,苏虞的声音听着很是平静“进来。” 莲儿轻舒一口气,将人带进苏虞房中,她低着头将信筒呈给苏虞“驸马,这是竹影刚才藏在废园的。” 竹影跪在一边,苏虞目光淡淡的从他面上扫过,将信纸取出。 “殿下恐有觉察,现已出府。”苏虞玩味的将纸上的内容读书,屋内的气温抖降,竹影起了一身冷汗。 “竹影啊,你倒是对苏家忠心。” 竹影忙为自己辩解“公子,这不是我本意。您信我,小的可是跟了您二十年的人啊,如若不是走投无路,小的又怎会如此啊,是苏大人用我娘的命要挟我,我被逼无奈下才为他们传递消息的。” 二十年主仆情分,莲儿偷偷看了苏虞一眼,他脸上带着倦意,眸光黑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动了动食指,对着竹影道“上前来。” 竹影颤抖着以跪姿挪到苏虞身前,苏虞猛地掐住他的脖颈“我不在乎你为何要给苏家传递消息,我只问你,殿下察觉了什么?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死亡的恐惧逼近竹影,他清楚自己逃不过去了,但是只要不说出苏家调换了苏虞给公主的药方,苏虞定会顾念从前二十年的主仆情谊留他一个全尸。 这个人,可怕至极,亦简单至极。 竹影艰难道“苏大人知道您给殿下下药的事,让我时刻注意着,小的自己猜想殿下此次逃出府,是因为知道了下药的事,这才...” 苏虞一把将竹影丢开,刚才的动作牵扯到他的伤处,他指着押来竹影的两人,气息不稳道“将他处理了。” 竹影被带了出去,苏虞闭眼深呼吸平复着伤痛,莲儿正准备退出去,被苏虞叫住“事做的不错,手令你便拿着,明日找几个可靠的人去找平乐。” 莲儿应是退了下去。在关门那刻,她抬头看了眼屋内,男人脸上的落寞清楚可见。 莲儿心有余悸的走出苏虞的院落,心中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从竹影身边走过,竹影叫住她。 “你以为我死了,公子放给你一点权,你就赢了?” 莲儿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她一本本分分的宫婢,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才是她的心愿。 什么狗屁权利,她从来都不想要。 竹影却突然放低了声音“莲儿,你可知苏大人对公主做了什么?” 莲儿脸色一变,立马转身。 竹影却挣脱控制,蛇蝎一般冰凉渗骨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公主不是患病,是中毒啊!公子每日交给你们的药包,早就被换成了剧毒。” 莲儿整个人面如死灰。 竹影笑到“记得守好这个秘密,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以公子对公主的感情,他会不会发疯杀了所有人,谁也说不定。” 带着可怖的真相比一无所知要更提心吊胆。 竹影似的不甘心,他就是要让莲儿害怕,让她手握权利却如临深渊。惊心胆战的活着是他留给莲儿的忠告。 竹影被押走了,莲儿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此事不管是由她亲口告诉苏虞还是苏虞日后发觉,她都没有任何活路。 不,是死无全尸。